我看着自己的脚,不动声色地又漏出来一寸。顺着酥眉道:“殿下别责怪酥眉,臣妾知道殿下的旨意,可臣妾心里挂念着殿下喜欢的人和殿下的第一个孩儿……”
陇客适时地送来鞋,沈涤尘接过蹲在我身旁替我穿上,全然不顾床上刚生产完的徐时笙。徐时笙强撑着身体坐起来,道:“殿下恕罪……太子妃为妾损失玉体……是妾的不是……”
此时沈涤尘已经为我把鞋穿好,嘱咐道:“皎皎你先回去休息,我这就让医官去给你看看脚。”说着转像豆儿,”万昭训,你送太子妃回去吧。“
我点点头,听话地离开。还未走出寝殿,就听到沈涤尘对徐时笙温柔而亲昵的语气:“笙儿,如今真是辛苦你了,待你好了,我定……”
呵。我心中冷笑一声。
先前不觉得,现在一放松下来,脚上的剧痛传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千万把刀尖之上。冷暖已经分辨不出,只剩下赤裸裸的痛感。
鹅黄提着灯笼走在前边,妆成与豆儿一左一右搀扶着我。
“想不到着酥眉竟是这样的人。”豆儿道,“先前看她为徐姊姊的所作所为,我以为她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妆成撇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再说了,人家对自己的主子掏心掏肺,对外人可没有必要讲什么道义情理。”
我摇摇头,并未接话,心中暗自盘算,这徐时笙向来没什么主见,若是身边有酥眉这样一个人,于我太过危险,于她也未必会是助力。得寻了机会把酥眉从徐时笙身边清走。
“得寻了机会把酥眉清走。”豆儿道。我心下一惊,一来是豆儿说出了我的心声,二来是豆儿这样一个单纯良善的姑娘,在东宫浸淫一年多,也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是,酥眉这个人,确不宜再留在徐侧妃身边。”既然豆儿已经把话说出来,我也不再掩饰。
刚进长信殿的门,医官已经等在殿内了。仔细地看过我脚上的伤口,医官从箱子中拿出四五种药膏交给鹅黄,道:“太子妃的脚无碍,只需抹上药膏,静养些时日也就无碍了。”
鹅黄接过药膏,向医官道谢,正要送医官出门的时候,被我喊住:“大人。女子的脚矜贵,这一时半会恐怕是养不好的。”
这医官在东宫多年,怎么会听不出我这话的意思,连忙道:“太子妃说的极是,女子的脚受了伤冻,是须得好好将养。微臣定会对太子殿下如实禀告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有劳了。”
送走医官,豆儿不解,问我:“太子妃为何如此。”
我揉着冻僵的脚,道:“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意我理事,那恰巧我脚伤了,便闭门静养好了。何苦去惹殿下不快。”其实我话只说了一半。如今皇上病重,太子侧妃生产,沈白屿明显对储君之位已经失去了兴趣,正对皇位虎视眈眈。如此多事之秋,我的父亲与夫君都已经卷入这漩涡之中,我此举也实是无奈,毕竟除此之外,我也不知要如何才能躲过这场争斗。
豆儿点点头,她看向我的眼中满是心疼:“原是如此,道也不失为一个法子。真是为难太子妃了……”
我点点头,其实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我自认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想要得到的,我不需要这样的心疼。若说我过得不如意,那也只是我为自己所得到的而付出的代价,我心甘情愿。
又浅谈了几句,我推说自己乏了,让鹅黄送走了豆儿。
躺在床上,我久久难以入眠,既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在意徐侧妃的生死,也对豆儿那样充满心疼与同情的眼神不能释怀。我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选择的,也开始怀疑自己为现在这一切所付出的值得不值得。
脚上传来的痛痒让我更加难以入眠,也正是因为此次所受的伤,我得到了一个机会。
第46章
皇孙的降生是近年来郢朝中最大的喜事。似乎是因为皇孙降生的缘故,皇上的病也有了起色,开始见好。为此颁布了大赦天下的诏令,举国来为这个皇长孙庆贺。
徐家得了许多的赏赐,宴席大摆了三天三夜。若非是今日是宫宴,恐怕还要长长久久地摆下去。
宫宴上,徐时笙的哥哥徐畅也破格列席,跟着他的父亲户部侍郎徐宴礼一同坐在徐侧妃的身旁,向身边的每一个人举杯,被他父亲用眼神狠狠制止。
“真可笑,徐侧妃难产那夜,徐家可无一人来。”妆成对徐家的做派嗤之以鼻。
我瞪了妆成一眼,压低声音道:“声无小而不闻,行无阴而不行。先生教的东西我看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妆成垂下脑袋:“妆成知错了……”
环顾一圈,殿中却不见沈柏琛和沈白屿。我对妆成道:“你可曾见过四殿下和六殿下?”
“六殿下不曾见,不过来的路上见了四殿下,我向四殿下行礼,他行色匆匆也未理会。”妆成皱着眉想了一阵,补充道,“他往西北的元溟门去了,那边离他的府邸最近,想来是回去了吧。”
沈柏琛性情古怪刁钻,若说是他因与沈涤尘的关系,不愿参加此次的宫宴提前离席倒也合情合理,想来应该就是回去了。不过这沈白屿……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又颇能隐藏自身的想法和立场,没有理由无故缺席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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