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所谓的气运,大部分来自众人的信仰、尊敬、喜爱、感激等等正面的情绪,一点一滴汇聚而成,终成大势。这次让琳琅替代王太后举行生辰宴,便是取了尊敬的气运,由于这只是个生辰宴,得到的气运也并不多。
“怎会如此之快……”邱谨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按理说仅仅是一个生辰宴,在历史上掀不起什么风浪,已经是最微小的影响了。
裴准斟酌道:“应是手段太过显眼,我们直接告诉王太后必须把生辰宴换给阿焰庆祝,无异于威胁,她太过被动,并非主观意愿,最好还是用隐晦的办法,在我们说出口前,让人改变心意。”
而这种“隐晦”的办法,没有比苏安晏的入梦和古锦月的附身更合适的了。
邱谨低眉苦笑:“我明白了……”
裴准却没有安慰他,而是快步离开了。
古锦月的利爪在谢凛脖子上划出一条细长的缺口,流出殷红的鲜血。
他的神情并未随着裴邱二人的离开而放松下来,而是陷入一种噩梦般的不可置信。
能让裴准低下头颅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心爱的徒弟已经危在旦夕。
阿焰,阿焰这一世明明还这么年幼,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怎就要死了?怎就要死了!!
“气运之术吗……”
古锦月收了爪子,虽然依然钳制住谢凛,但为了避免“本该平安长大的小侯爷横死在五皇子装着贴身衣物的衣柜里”这件奇奇怪怪还有点猥琐的惨剧发生,到底收了力气,不再想着杀他。
他对狐族圣山发过誓,为了阿焰,他什么都愿意做。
可以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也可以成为一个谨小慎微的好人。
而谢凛也在试着理解刚才裴准的那番话,分明字里行间都和琳琅有关,他却听不太明白。
也正是这个愣神的片刻,让他们错过了离开柜子的时机。
“陛下,不要太过动怒,龙体为重啊。”
这是胜帝身边老红人陈公公的声音。
谢凛心中叫苦:“……不会吧,还来,有完没完!”
衣柜之外,一身明黄色衣袍的胜帝坐在凳子上,龙颜不悦,气氛十分凝重。
古锦月管他是谁,正要开门离开,被谢凛死死拉住。
“你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去!”
古锦月冷笑道:“他谁啊,这么厉害,裴准都走了。”
“他是你爹!”
古锦月:“……”
古锦月:????
谢凛继续低声说:“你别出去,他是人间的皇帝,皇帝懂吗?天道最关注的一批人!如果我们被他看到了,琳琅会被怪罪的!”
琳琅会被怪罪。
这六个字就好像奇异的咒语,古锦月当真不动了,听他们继续说。
“朕刚刚在宫宴上看到那佛子与太后是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一点也不避嫌,你说那佛子是什么和尚啊,不剃度,长得还那般英俊,迷得太后是什么都答应,什么都允诺。”
胜帝说起自家母后的黄昏恋,一脸扭曲。
“朕真后悔召这些和尚入京。”
陈公公哪敢回答这种问题,连忙下跪道:“陛下,这别是个误会啊,您知道的,太后娘娘素来虔诚,对待那声名远播的佛子自然与旁人不同。”
妈耶,那可是皇帝的娘,皇帝的娘有第二春,太可怕了。
胜帝冷笑道:“罢了,你这样的奴才断是不敢说的,又能说出什么来呢?所以朕才来找琳琅,旁敲侧击问问他。”
“朕就在这里等他,琳琅这几日和他们走得近,他是个好孩子,不会对朕说谎。朕倒要看看他们平日在慈宁宫都做些什么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