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气势汹汹,完全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闪电骤然撕破暗夜,安城郊外隐在山林间的民宿瞬间露出真实的面目,雷声像是发怒的巨兽在翻涌的乌云中嘶吼咆哮。
民宿三楼上,一个满身肥肉的男人正坐在走廊上用手机打牌,嘴里不停地骂着脏话。
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房,房门上缠绕着沉重的铁链,铁链的两端上了把锁。
楼梯口响起脚步声,胖男人突然打起精神,退出玩到一半的牌局,慌忙把手机收回裤兜,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江哥。”
那个叫江哥的男人手里正端着食物,嘴上叼着烟,仰着下巴示意胖男人开门。
胖男人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伸手从裤袋里摸出钥匙,拉起铁链将锁打开。
哗啦一声,门上的铁链一松,门被打开,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江哥眉毛皱起,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眯着眼往门缝里望了一眼。
地上有个年轻女子,手脚都被绑住,嘴上贴上黑色的胶带,从被带进来就一直保持着侧躺的姿势。
“还没醒?”
“嘿嘿。。。。。。”胖男人挥了挥空气中浓重的灰尘,“可能是下手太重了,看她这副小身板,怕是还要等一阵子才醒。”
江哥推开门,一边用手扇灰,一边走进去,脚尖被地上几件破旧的衣服勾住,他突然一个踉跄,不小心呼进一大口灰尘,“操!咳咳……这什么东西,把灯打开!”
墙壁上的灯闪了两下才将屋子照亮。
“江哥,是两件衣服,嘿嘿……”张胖伸出脚将衣服踢到墙角。
“你找的什么破地方,这屋子一股霉味儿,这灰也大,糊了老子一脸。”江哥将手里的食物扔在桌子上,捂着鼻子去开窗户。
“咳咳。。。。。。呛死老子了。。。。。。你也不怕把这肥羊给闷死。”
那窗户应是很久没打开过,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滑轮卡得死死的,江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出一道小小的缝隙。
“操,这什么破窗户,还不快过来帮忙。”
张胖挺着满肚子的肥肉过去,“来了来了,哎呀,我这不是怕她跑了嘛。”
“跑个屁,这是三楼,你敢跳?”江哥又气不过,一巴掌拍在张胖肥嘟嘟的脑瓜子上,“你脑子被脂肪堵了,外面不是还有防盗窗么。”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两人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才把窗户拉开,新鲜的空气瞬间涌进来,冷风裹挟着雨丝驱赶着屋子里刺鼻的霉味。
张胖看了眼地上昏睡的女人,搓着肥手,满脸堆笑,“江哥,都这么晚了,赵哥怎么还不来?”
“急什么,现在雨这么大,估计是被困在路上了。”
“江哥,你看这女人长得还不赖,要不我们。。。。。。”张胖还没说完脑袋就又挨了一巴掌,这巴掌比方才的还要重,让他脑子瞬间眩晕。
江哥啐了一口,“这时候你还想着那点事儿,这女人不能碰,赵哥留着有大用处。”
他打量着地上的女人,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若不是呼吸扇动鼻翼处的发丝,她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是早已没了生气。
“什么大用处啊?”张胖揉着脑袋问。
“不该问的你别问,做好你该做的事,你只要记住这女人很值钱,干完这一票,我们就有数不清的钱,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到时候随便你怎么逍遥快活。”
地上的女子睫毛忽然微微颤动了一下,那一秒的动作稍纵即逝,快到让人以为是幻觉。
江哥顿了一下,眯着眼睛盯着地上的女子紧闭的双眼。
过了几分钟,女子还是方才的姿势,眼睫也再未动一下。他呼了口气,将手中的烟掐灭,抬步走出去,“看好她。”
“欸,好。”
门又重新被锁上,待门外的脚步声远去,陆舒这才缓缓睁开眼,其实从江哥进来之前她就醒了。
房间里很暗,两个男人走时把房间的灯关了。
她靠着墙艰难地坐起来,眼睛幽幽地盯着门口,两分钟后,门又突然被打开,原本出去的两个男人去而复返。
房间里的灯被张胖摁开,突然亮起的灯光让她眼睛发酸。
果然!
这个姓江的男人方才已经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