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父母鹣鲽情深,后有祖父祖母相濡以沫,周遇时对待感情的态度非黑即白,容不下丁点儿瑕疵。
所以殷如瑟一点儿不意外周遇时会说出这番话。
只是过了这么些年,他好像比从前更偏执了?
殷如瑟想了想,认真发问:“真是这样的话,奶奶也会忘了你,你不难过吗?”
周遇时被噎了一下,表情明明都动摇了,还嘴硬:“不会。”
“哦,你单方面认为失忆是对奶奶最好的结果,可是除了爷爷,奶奶还有别的家人,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子女儿孙,有她的生活,你确定她真的愿意把什么都忘了吗?”
“我只是……”
“你只是带入了奶奶的遭遇,你觉得如果心爱的人走在前面,宁可忘了全世界也不愿意承受那样的痛苦。可周伯伯不也挺过来了吗,你怎么不学点儿好呢?”
周遇时说不过了,板起脸试图威慑:“殷如瑟——”
“我还没说完,最后两句。”殷如瑟抬起手打断他,稳定输出,“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想那么多。”
周遇时见她一脸真诚,以为她要说些好听的,便配合的问:“什么意思?”
殷如瑟道:“你从小脑力惊人、过目不忘,老了以后患上阿尔茨海默症的可能性微乎及微。”
他对此说法有异议:“得这种病跟智商没有……”
“可你忙呀!”殷如瑟再一次打断他,“周家没你不行!再说了,小情小爱哪有家族大业重要?万一将来你心爱的人真的走在你前面,能让你悲伤的时间也不多,所以说好好工作、寄情工作才是你最后的出路。”
她说完了,踮起脚尖,抬起手,瞧着像是想拍周遇时的肩膀,以示鼓励。
周遇时端着通身矜贵,站姿比青松还要笔挺,也就对着殷如瑟才肯垂下青眼,给足她关注。
但这一眼是带着威慑力的。
“快走吧,外面好热,别让奶奶等太久。”
殷如瑟自若把手收回,假模假样的给自己的侧脸扇着风,脚下灵活的一旋,快步溜走。
到了南园,笑语欢声从照壁那端飘来,殷如瑟稍适驻足,深呼吸,沉淀情绪。
周遇时见她这就开始做心理建设了,好气又好笑:“我在这儿呢。”
他又不是死人,不会让那帮吃干饭的亲戚欺负她。
“算了吧。在这座宅子里,你给我使绊子还少了?”殷如瑟是个长记性的,每一次亏都绝不白吃。
懵懂的七岁,可爱的九岁,娇憨的十二岁,矜持而自知的十五岁……无论哪个阶段都逃不过周遇时的捉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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