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们说择日不如撞日!”
祖母绿腾地跳起来:“你怎么办事的?你不会找借口往后退啊!这么急,我们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欧老也嚯地起身:“再推,我看公主命都会没了,之前弄出个什么孕之魂事件,害得旋舞差点浸水银而死,时间一长,芾霓还不知设出什么奸计置公主于绝地,再说了,明日你的玉髓不就练成了么,我们刚好可以出宫。”
想想,也还真是这个理,如今之计就是先稳住芾霓,以免她狗急跳墙,明日,玉髓练成后方可制住那逆婢,“嗯,此番有劳欧老了,吉时定在什么时候,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明日辰时,你玉髓练成之时。”欧老讨好不忘卖乖。
“什么?辰时?!”祖母绿惊得一个趔趄:“我巳时才能练完髓!这次你害惨公主了,等我们赶到,人家都拜完堂了!哎呀……呀呀……”
“不是辰时练完吗?难道是我老年痴呆记错了吗?”欧老也急得团团转,跟着“哎呀哎呀”地叫唤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第四十六章婚前抑郁症
鳞静城,殷红的锦毯一真铺到大殿,蛇界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大红喜字逢窗便贴,耀眼灯笼遇门就悬,彩云铺就的九尺涌道是大王子步亭轩用仙元丹布置而成,云道之端,媚儿是今日花臣舞使,凡有贵客佳宾,她便炫舞一曲,从彩篮中或执兰花、或执玫瑰盈指一挥,宾客便能踏着花朵直入大殿。
蛇王拥着依鸾与各界使臣、邻国君主寒暄,眼一敝,阴风阵阵处,是冥界崔府君提着大红缎包。
谁请了这缺德鬼来的?!
崔府君捉眉而笑:“蛇王,不用迷惑,今日非为公干,诚心为小金蛇的婚礼前来庆贺,哈哈,新郎公呢,还不出来见老朋友。”
众人莞尔:鬼判官居然也是三王子朋友。
而旋舞宫中,步霄尘死乞活赖不肯走,怒目切齿端着喜袍的贴身婢子桑涵:“滚!辰时还没到哩,让我再和丫头呆片刻!”
桑涵进不是,退不是,好在二王子适时进来解了她的围,“尘弟,众宾客都到了,包括你们的知交好友曲映也带了个白袍小将前来,还有个自称秋霜落的不知是什么来路,总之,都被媚儿以贵宾请进了大殿。”
秋雨薏雀跃而起:“啊!我爹爹也来了?蛇蛇,旋舞姐姐,我们快去吧,这地方,爹爹和曲映姐姐都生得很,不自在的。”
“嗯,”叶旋舞面上无喜无忧:“雨薏,带上我的黎琴,芷水,你去将童飞雪老师也叫来,我们一同过去为三王子的婚宴祝兴!”
芷水领命而去,叶旋舞将喜袍抖开,亲自为步霄尘着装,系上红绸,插上金花,还用红纸给他染了唇:“霄尘,就要为人夫了,精神些,做个天底下最俊的新郎。”
步霄尘暗伤流露:“我明日就休了她,然后,我还和丫头在一起,父王能奈我何?我们就这般爱,地老天荒!死也要在一起!”
“别傻了,大喜的日子别说不吉利的话,走吧。”
一袭鹅黄的阔袖曳地长裙,这是她初见他所穿的颜色,粉色长纱从肩部下垂,连到腰身,一直向下延伸到裙脚,再往后叠伏,生波起浪,秀发高高挽起,霄尘说过:女孩子的头发要挽得高高的才好看!
今日,她是新人的琴娘!血红的啼血棺之琴,已被缀上金色蕙须,这是金花的颜色,她不想再配红,怕抢了新娘的彩头,一切准备就绪。叶旋舞举步向外,众人跟着,童飞雪已在外等候多时,一身崭新的银衫,袖端各扣一粒鹅黄玉扣,肩部斜搭一条鹅黄纱巾。
他在为叶旋舞配色。
而叶旋舞在为步霄尘配色。
真是造物弄人!
曾经,为争丫头,童飞雪找他斗酒,他赢了,今日却被逼娶别人!再看站在一起的丫头和飞雪,竟是该死的相配!
一路愤愤,一路醋意……到达大殿,众宾客都在踮着脚找新人,见了步霄尘,一拥而上,大唱恭喜,善意调侃,谁也没见过玉界公主,但今日,新娘肯定是大红嫁衣,喜孜孜、羞答答,三王子身后的黄衣女子,圣洁、高贵、美得无可比拟,众人扼腕叹息:为什么她不是新娘,可惜!
人越多的地方越寂寞!
叶旋舞向众人点点头,尔后与童飞雪连袂走向大殿首席,她是蛇界公主,又是今日琴娘,这首席,理应是她的。
仪态万千地抬手、挥腕、撩裙,然后盈盈落坐,只是这一串优雅的动作,所有的人都看得痴了、傻了,殿内,静得如无人之地。
叶旋舞抬头,雍容地笑,眼睫低迷一眨,童飞雪受邀,亦潇洒地倾身,在她旁边的锦凳上落坐。
同时,两人弹指调琴,片刻,音起,时而高昂时而激越、时而低喘时而娇吟,是喜洋洋的调皮调《入洞房》,宾客听得眉飞色舞,而新郎却如蚁啃心,万般难受之际,有人扶了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出来,娇滴滴羞答答地站在燃势正盛的喜烛前,司仪蛇相高声唱诺:“吉时到,新娘、新郎就位!”
啊?怎么就到辰时了?!步霄尘脸色苍白若闻死刑。让人拖着拽着塞到了新娘子旁边。
蛇相正要往下宣读结婚仪式,步遮月突然挤上前一番耳语:“玉霄宫祖母绿和欧老都还没来,父王让我们再等盏茶时间。”
蛇相点头,急将拜堂之礼推后,捋捋胡须:“新人受琴,接公主祝福!”
这是演的哪出啊?人人交头接耳:若我是新郎,不急死了!也有人十分不耐:吵什么吵,听琴!
“各位,”叶旋舞轻启朱唇,语若莺啼:“下一曲,本公主为新人送上的是《花好月圆》,我们一同祝福他们白头到老。”
“下一曲是……”
“下一曲是……”
已经弹过了无数曲,众宾客全心听琴忘了时间,蛇王却是没忘,暗中叫人接出三里之地,仍然不见祖母绿两人踪迹,只好一声长叹,吩咐步遮月:“让婚礼进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