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漠然地看了眼苏宸的尸体,说:“你只管取便是了。一截指骨应该够了吧?”
尽管他并没有向仵作施压,可仵作还是感到了莫名的压力,连忙磕头应道:“够了够了。”
仵作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取出一把小刀,将苏宸的右手小拇指割下,剖出了其中的白骨。在场之人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幕,跪在下面的大臣都露出了不忍或是惊恐的神情,苏昱脸上却始终没有出现过任何表情,而宋初扬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
经此一事,文武百官都对这位看上去没有多大威胁的安王殿下有了新的认识。
仵作很快将那一截指骨处理好,对苏昱说:“殿下,可以滴骨认亲了。”
苏昱点点头,宋初扬便将孩子抱了过来。那孩子刚刚被底下的大臣们吵醒了,哭了一场,如今又睡了过去。
宋初扬看了一眼之前与他争执的那位大臣,说:“未免诸位大人怀疑本宫弄虚作假,还是请这位大人来取血吧。”
那位大臣将信将疑地走上前来,从一旁的太监手中接过银针,在孩子的脚上刺了一下。
一滴血落在那截洁白的骨头上,瞬间融化在骨头里消失不见。
仵作立刻大喊道:“血可以沁入骨中!这孩子的确是先帝的亲生骨肉!”
没有人说话,整个太庙内鸦雀无声,许久,苏昱出声打破了沉默:“既然如此,那便由这个孩子继承皇位。你们可有异议?”
“臣等不敢。”
“那便下去准备登基大典吧,”苏昱淡淡地说,“只是如今战争刚刚结束,民生凋敝,百废待兴,登基大典还需一切从简。”
“臣等遵命。”
在苏昱的悉心照料下,纪元鹤很快便康复了。
在纪元鹤特地用左手为苏昱舞了一曲剑,证明自己确实已经没事了之后,苏昱才突然想起,偷袭主人的庄澜如今还被关押在天牢之中。
这日批阅完奏折后,苏昱瞒着主人去了天牢。
他走到关押庄澜的牢房外面时,庄澜正面对着墙壁发呆,仿佛是在面壁思过。
苏昱看着庄澜的背影,叫了一声“庄太傅”。
庄澜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泛黄的墙壁。
苏昱摆了摆手,让跟着自己的侍卫都退下,等那些侍卫都退到远处,才对庄澜说:“庄太傅是前朝皇室后裔,本王没说错吧。”
庄澜终于转过身,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你为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