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内阁学士也在此时纷纷出言,痛斥了方才的言官。
待话罢,有了几位重臣安抚,再加上逐渐恢复干净的宫宇,方才的惊慌似乎也只是一瞬,便过去了。
既散了朝,自然是各官归各处。
莫惊春与许伯衡走到一处,听着许首辅宽慰地说道:“看来陛下还是能听进子卿的劝说,如此甚好。”
莫惊春:“怎会是我的功劳?分明首辅是最先出言相劝的人。”他思及那时自己的动作,心下苦笑。
其实那一刻,他没有把握。
若是陛下在暴怒中将他一并杀了,也说不准。
许伯衡幽幽说道:“我的话若是陛下能听进去,当年,我便不会试图让先帝废太子。”
莫惊春猛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许首辅。
这本该是一桩隐秘。
许伯衡淡笑着,神情平静,“陛下是小心眼了点,却从不曾因此打压过。不过方才的事情,子卿也看得出来,陛下的性情偏激,难免失控。尽管陛下所为确实如我所想,是在最初遏制这趋势,却过于狂躁。”
莫惊春:“……您为何与我说这些。”
他的官职看着高,为正三品。
可宗正卿确实甚少参与国政,更别说许伯衡是内阁首辅,何必亲自来与他商议如此至关重要的事情?
内阁里的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是更好的选择。
许伯衡:“可子卿有一桩,旁人都没有的能耐。”他已经老了,头发一夜发白,眼角满是皱纹,可是一双眸子却是清亮异常。
他笑了。
“陛下听得进去子卿的话。”
而内阁,除了许伯衡外,无一是正始帝亲信之人。
…
过了数日,从京郊大营返回的莫广生也听到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的眼眸圆睁,狼吞虎咽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
“陛下居然如此果敢,好!”
徐素梅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嗔怒道:“好什么好,顶上去的可是小叔。”
莫广生扒拉着饭,含糊不清地说道:“没事,我回来听墨一他们几个说了,最近子卿的身手突飞猛进,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从陛下手里抢下那人的命。”
徐素梅:“……”没救了。
莫广生的脑子怕是只在战场上灵光。
“你就只惦记着那些直来直往,就没看到别的?若是子卿莽上去,顺手被暴怒的陛下杀了,那可怎么办?”徐素梅无奈,昨日老夫人都拉着她在小佛堂跪了半个时辰,她都生怕将老人跪出个好歹。
莫广生顿了顿,“不可能,有我和父亲在,皇帝不会。”
徐素梅思来也是如此,只是莫名有点担忧,不过之前莫惊春已经表明过他与陛下的青白,她便没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