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给植物起名字,名字这东西,有些宿命的意味在里面,有时候叫着叫着,就叫出了感情,要是养死了,偶尔想起这个名字,心中还会异样一阵,我不是那种任由自己情绪发酵的人,当然,向梧的做法,我是从来不会干涉的,有时候为了跟上他的步伐,我也会叫那盆兰花为小白。
周末的时候,我偶尔会跟朋友们出去聚一聚,其中有大学同学的时候,我也会叫上向梧一起。
而面对我的邀请,向梧只是摇头,他好像对我的朋友圈子丝毫不感兴趣,也并没有融入其中的打算,而我……也不会强求。
龚天成这伙人,自大学开始,女友床伴之类,换了一打又一打,我算是他们中的异类,而同他们相交……老实说,并非真正同所谓的“兄弟情”有关系,我只是需要相应的人脉,虽然这些年过去,他们待我也逐渐从利益伙伴过渡为“真心”——前些年我家道中落的消息近乎传遍了整个圈子,但他们对我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对于人际交往,无论是看法还是做法,我都是亘古不变的。
对于我跟向梧同居这件事,龚天成表现出极大的诧异,我敢说若不是我提及,他或许应当早就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的存在,他手抚下巴,兴味盎然地同其他几个兄弟讨论我是不是“铁树开花”。
在我心中,这跟“铁树开花”没有什么关系,虽然我跟向梧上床了的确不假。
龚天成见我态度不明确,随即试探性地问我:“为什么不带出来跟兄弟们看看?”
你们想看,人家可不想被你们看,点了根烟,在嘈杂的人际交往中,我便不由自主地通过这种方式保持缄默,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因为向梧,我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
今晚上回家吻他,会被他发现吗?他会生气吗?想着我又轻轻吸了一口。
周遭的兄弟们都以为我的做法是在为我这来之不易的“新欢”保持神秘,听龚天成说是男的,他们更是嘘声一片,说什么:“想不出会有比那时的苏沛还美的人,更别说还是个男人。”
苏沛……我笑了笑,在场几位,怕是只有龚天成对当年苏沛的事情略微知晓一二,看大家提及了那个话题,龚天成说话的音量都提高了许多,他意图转移话题,我暗笑他大惊小怪,这么多年过去了,难不成他还以为我会对那些腌臜事心怀歉疚么?
其余几人无非都为我能“拿下”当年的苏沛而赞叹唏嘘,这时候不知是谁开始提及起如今的苏沛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许久后转化为一声叹息。
有几位不明真相的兄弟只以为:“离开虞哥后,苏沛便姿色不再,真是可叹可悲可惜。”
话题在龚天成的延伸下,很快顺利离开了苏沛,开始讨论起了其他。
在这样一群花花公子中,永恒的话题无非就是金钱、权力和美人。
无论是这个世界的苦难还是发展,在这些人眼中,都只是转化为利益的工具,而无论曾经多么辉煌、缔造过多少传奇的女人,到了这些人的嘴里,便都只是性价值的载体。
我感觉我又开始将自己抽离,开始变作摄像头一般的存在,去观察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忽然感觉到无趣,估摸着此行的价值已经发挥完毕,便起身,打算离开了。
龚天成以为我心绪不佳,还十分“体贴”地帮我叫了车,我心中暗笑,只觉得这小子的傻气不减当年。
坐在车上,我开始预想回到家中,同向梧拥抱的场景。
可当我打开灯,环顾四周,目光落到门边的鞋架上,却发现他并不在家。
第25章烟味儿
鲜少会有我到了家,而向梧不在的时候。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但当我拿出手机,确认向梧没有因此给我发报备的短信,心中还是涌起了一种,近乎于不悦的情绪。
最终我没有问他去了哪儿,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实际上,虽然我们名义是在了一起,但却很少会有这种信息方面的互动。
向梧不再像大学时期那般,成天整日地给我发送消息,虽然到了现在毫无疑问他已经学会了使用微信和qq,发出去的消息也不会像大学时期那般每一条都花钱。
但他还是不再用那样的方式联系我了。
心中忽地产生了一种憋闷的感觉,老实说,我很少为我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我也很少尝试去共情他人,即使那个人曾经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我躺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我感觉我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我变成了一台对生活没有任何期待的机器,只是单纯地为了观察眼前发生的事情而存在。
为了让同这种奇怪的状态隔绝,我又拿出了向梧写的文稿,这并不是完全写好的剧本,而是他用以创作剧本而产生的“副产物”,我从没告诉他,其实比起剧本,我更喜欢看他写的这些。
并非没有其他用以消遣的方式,但奈何那几张纸就那样大喇喇地摆在茶几上,是我一伸手就能够取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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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路灯下,她会踢踹石子,她用这种方式上前,并不觉得浪费时间。
父亲给她找了一个厂里的工作,她需要先去学习,考一个证书。
她原本是想好好学的,可数学实在不是她的强项,与数字打交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她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