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准备演员选取了,”我看了眼时间,“你也早点到吧。”
印象中,那是我跟向梧的第二次冲突,虽然那种情况,称为“冲突”并不怎么准确,但我和他心知肚明,就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回家后我们不再接吻,就算躺在一张床上,夜晚也并不说话,我想我不会问他“你什么时候搬走?”,这话有些过于伤人,但那之后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是能跟他说的。
他只是每天按时做饭,每当面对我,就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近乎是将“沮丧”这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我想,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严肃,令他不敢上前招惹。
再这样冷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随便挑了个时间,我起了个话头,问他新的出租房选得怎么样了,他回头看着我,那双平静的眼眸中夹杂着些许脆弱,他的眼神,似乎是想从我的表情中看明白我在想什么。
我想,他大概是看不出来的,毕竟,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最终,他给我看了一些他打算租的公寓。
很便宜的房价,地段和环境,都不怎么样,一瞬间,我想帮他选个更好的地方,却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太傻。
于是我给向梧推荐了自己的一个朋友,在他的手上,向梧应当能租到价位更合理的房屋。
这天晚上睡觉前,向梧悄无声息地躺进了我的臂弯里。
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安,似乎十分惧怕我的拒绝。
他很少会这样做,却并不代表他做起来会显得不自然,实际上,那副明明怕得要死却又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看过来的样子,极大程度地愉悦了我的身心。
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他,但老实说,我有些猜不准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被那双充满了期盼的眼眸凝视着,我发觉他似乎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可最终他只是颤抖着嘴唇,像祈求怜爱的小狗那般,一下下吻着我的唇角。
他这是做什么呢?我很困惑,他究竟希望我说些什么呢?难道他以为,我会摸摸他的头,然后跟他说“都依你就好”么?
最终我只是在他濡湿我的嘴唇时,搂住了他的腰,将他抱到了我的身上,深切地吻了下去。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这是一种新型的追逐与逗弄,向梧无疑不太会接吻,他甚至都不打算闭上眼好好享受,而只是睁着他那双半含着泪水的眼,一瞬不瞬地凝望着我。
他其实是个不太爱哭的人,除非我刻意的欺负,其余情况的泪水,我想,或许都带了些深层的情绪。
分明是甜蜜的吻,可这个晚上,他看着我,眼泪却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打在我的脸上,或许他想伪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可他脸上的委屈实在是过于明显了,以至于在我放开他的时候,他再度搂住我的肩膀,撒娇一般让我将他重新拥入怀中。
“虞冬青……虞冬青……”他反复地叫着我的名字,侧过头,将脸埋在我的颈间,像是在深切地汲取着什么。
我叹了口气,捧住了他的脸,问他:“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