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蹄子不准再踢了!不准再踢了!”秦妈妈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踢,急的心肝寸断,简直伤在他身痛在己身,眼见斗不过地上的活泥鳅,赶忙把自己捂着□□嗷嗷直躲还躲不过的儿子又抱又拖的拽出屋去。
“贱婢!那个贱婢!”秦公子的痛骂声巨响亮,“你不准跟我出来!那狡猾的贱婢!你快点儿给我回去盯住了她!一刻都不准让她自己待着!一会儿再给她喂点药看我不让她在小爷身子底下哭着喊我爷!”
痛骂声不绝,屋外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想必是秦公子在摔东西发泄,夏蒹停下来,视线死死盯着门口,捆缚在后的两手费力摸向自己襦裙里头的一个小暗袋。
那个暗袋缝的极为隐秘,她方才发现自己颈项上的黑水晶和头发上较为尖锐的裴观烛给她买的拆环也被卸了下去,秦妈妈也是女子,她太知道女子身上有哪些看似平平无奇的东西可以化为有利的武器了。
夏蒹不抱希望终于摸到自己下襦裙旁侧,她穿的襦裙布料稍硬,有些类似马面裙的触感,但是在夏日穿还较为清凉透气,夏蒹从没这样庆幸过自己穿了这条裙子,这还是夏蒹从裴观烛身上得到的启发,杀人魔身上便经常满满当当藏满了东西,所以夏蒹自己也缝了个暗袋,这一摸,果然就摸到了暗袋里的硬物。
大门被一只手推开,来人举着个不亮的烛台,面容阴狠的盯住她。
——是秦妈妈。
夏蒹咽了下口水,不明显侧了下身子,暗袋里的硬物便往下滑出来,夏蒹急忙用胳膊挡住,尖锐刺痛,她眉毛都一皱不皱,视线牢牢盯着站在门口的秦妈妈。
“砰”的一声,是大门合上,烛台搁到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夏蒹紧紧抿住唇盯住她。
“姑娘可真厉害,我们母子二人加一块儿竟都降不住你一个了!”
“母子二人?”夏蒹紧紧皱眉,“他”
秦公子。
姓秦。
秦妈妈也姓秦。
夏蒹感觉抓到些什么,又无法确定,“他怎么可能是你儿子?你儿子不是该不合该是个残废吗?”
没错啊!
夏蒹心头大震,秦妈妈的儿子她在梦中亲眼见过的!虽然皮肤黑,但生了双大眼睛,五官平凡但也算不得丑,绝对绝对长不成秦公子的模样!而且梦中那孩子被裴观烛推出去,九死一生落了终生残废,一生都无法从轮椅上下来了。
“姑娘知道的可真不少,”秦妈妈明显是不想多说,“还是别想着多问了!老奴可就那么一个亲儿子!等一会儿熬好了药还得姑娘好好伺候着呢!”
夏蒹心里忍不住反胃,脑子努力回想,耳畔忽然恍恍响起柳若藤当日沉稳的嗓音。
“我们到了这位秦公子家中查探,以前也做过了解,听闻这位秦公子是家中独子,”当日说起这番话时,柳若藤疑惑地神情至今依旧历历在目,“但我们却在府中见到了一位与那秦公子同岁的公子,面容身量都与画像上给出的有差,而且那位公子还身有残疾。”
脑海里闪过秦公子的面容,渐渐和秦妈妈的脸重合,母子二人的脸重合了个百分之八九十。
夏蒹抬起头,心中宛若晴天霹雳般不可置信的瞪起眼。
“这他妈!这他妈居然还有隐藏线真假千金!啊不是!真假公子剧情是吗!”
秦妈妈没听懂她嘟噜的什么,“姑娘还是省省力气吧!我儿现在可还等着你呢!”
“等你妈!”
夏蒹看着她这副嘴脸都快恶心死了,早就看秦妈妈面相不是什么好人,她还在心里头一直强调自己不要以貌取人不要以貌取人,如今想来,秦妈妈一个奴之所以有姓氏,定是得上一主人家赐家姓,而秦公子家中做药商铺买卖,又距离金陵不远,是当地有名的‘秦半城’,秦妈妈在裴府初来的年龄本就不对,文中曾提过裴观烛并没有乳母,她是后来被招进来的,上一家百分之一百就是给她赐了家姓的秦家!
祸害。
夏蒹盯着她,满脑子都是这一个想法。
怎么都是这种祸害会到裴观烛身边,真他妈服了。
“真是千想万想都想不到,天底下竟然还有你这种卑鄙无耻之人!”夏蒹用古代人能听得懂的话去骂她,捆缚在后的手用力的去割那难缠的麻绳。
“你个贱婢子!都到这份上了还敢给我顶嘴!当时要不是怕你喝完一觉不醒取悦不了我儿,我就该把那一碗酸梅汤都灌你嘴里!让你被扒光了衣裳被我儿折腾都不知道!”秦妈妈走过去拽起夏蒹的头发,本想照着她脸打下去,又犯了犹豫,照着夏蒹的脑袋就扇了过去。
“嗬!”夏蒹脑袋被扇到一侧,喘了口粗气,忽然瞪起眼睛使蛮力撞开她,秦妈妈哎呦一声脑袋磕到地上,还没来得及喊骂,被切割开的麻绳便捆上了她的脖子!
少女掀起襦裙,小腿一跨用膝盖狠狠压到她肚子上!
“呕!”
“贱婢子,”少女直起身偏过头俯视她,发丝凌乱遮挡住半张脸,一只手以完全无法令人忽视的力道将秦妈妈的脖子掐到地上,暗淡的烛光映在少女身上,她面上是清浅的笑,手里比划着尖锐的小刀子,一点一点戳进对方的脖子里,语气仿佛在刻意模仿某个人一样讲的很慢,带着一点生涩和刻意哼出来的温柔笑意,“我是该先剜了你的眼睛,还是直接把你的脑袋给割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