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藤的声音很温柔,怕夏蒹听不清,语速还特意放慢了很多。
“对了,还有件事,”她像是有些犹豫,“我说了,夏姑娘不要难过,陈夫人她——”
陈夫人她好像被幻觉吓出了痴症。
简单来说,就是陈夫人疯了。
夏蒹躺在床榻上,昏迷的意识回想着柳若藤带给她的这个消息。
一时也分不清,陈夫人落到这个下场,对比原书上吊自缢的结局,是好还是坏。
虽感叹,但夏蒹对她生不出什么同情,会救她,也只是为了能让裴观烛手里少一条人命。
若裴观烛的生母,于裴观烛而言是地狱。
那么陈夫人,于裴观烛而言便是另一个深渊。
原书中裴观烛死后很久,主角二人途径金陵一户茶馆,曾听说书先生说起这个杀人魔的前生,二人听完一场,感慨良久。
当时金陵裴府早已剩了个空壳子,全府上下死的死疯的疯,当家的老爷也因教子无方,被上京御史弹劾发配荒远任职。
说书先生对裴府往事十分了解,每每上台,茶楼里便人满为患。
那杀人狂裴公子,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句话,说书先生在原文中说了两遍。
他受继母虐待,身上被热铁炙烤出一块又一块伤疤,和狗抢吃食,无人管无人问,但因身份如此,不让他上学堂,恐遭他人话柄,继母便给他套上裴二公子的得体衣裳,将他撵去学堂。
“可这裴大公子,天资优异,实乃人中凤,书是看了便倒背如流,且提笔成章,11岁考中秀才之名,年少早慧,一时声名鹊起,甚至得从上京来金陵的大儒诸云易赏识。”
“诸云易见他面若冬雪,轻云蔽月,相貌更是翩若惊鸿,一双眸子黑若夜,却亮如星,又听闻这孩子尚无表字,只有小名,便为其提了‘晚明’两字作为表字。”
“孩子得大儒赏识,如此优秀,一般人家怕是睡梦里都能乐出花来,可那继母不但高兴不起来,还想着法折腾,开始是不许孩子上学堂,可晚明作为神童,在金陵城内早已名声大噪,她关了孩子几日,外头便起了几日风言风语。”
大抵是见自己无法阻止继子超越自己的亲生儿子。
陈夫人嫉妒的眼红,开始找些地痞无赖去和裴观烛聊天说话。
可裴观烛自小便习惯了不言不语,除去课堂上对诗和学习的一些礼仪用语外,正常的话都不会说,也自然不会跟那些地痞无赖斗蛐蛐公鸡。
病急乱投医的陈夫人,在继子十二岁那年给他送了个女人。
她以为继子未尝人事,定会一发不可收拾,可第二日,却见继子的花坛里埋了一人一狗两具尸体,皆被剖开了肚子,死相凄惨
“晚”
“哈!”
夏蒹从床榻之上弹坐起身,夜色浓重,她浑身被汗水淋透,嗓子又干又痛,桌边没水,她不想麻烦下人,便想着自己下床找水喝。
腿刚挪出锦被,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