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去伯雅a3之前,他刚下飞机。
纽约飞晥城的航班,长达十三个小时,他身心俱疲。
在回晥城之前,他在纽约和当时还是他未婚妻的温芯见了一面,更准确一些来说,是和躺在病床上的温芯见了一面。
虽然温芯只是家族安排给他的一个合适的结婚人选,但在订婚之前,他和温芯也不是陌生人。
温家和顾家是世交,交情甚笃,他如果和温芯走入婚姻,是温顾两家都乐意看到的事情,婚姻在这个社会上的普遍结合方式无非就是门当户对,虽然二十一世纪崇尚自由恋爱,但大多数人恋爱归恋爱,婚姻是婚姻,尤其是温顾这样的家庭,自由是放在最后一位的,所以他对这桩婚事没有太多意见。
当然,温芯对他的确不太满意。
他从和温芯共有的朋友那里了解过,温芯喜欢那种情场浪子,那种被狂蜂乱蝶疯狂追逐的男人才是她的理想型,但她不是喜欢那种随时有可能被分手的危机感,而是喜欢那种征服感,征服一个情场浪子,再把他变成一个痴情种,这对她而言十分有成就感。
初次得知她这个喜好时,说实话,他难以理解,但他没有继续过问她的过往,对他来说那不重要,一个人的过去对他而言没什么可追究的,他没参与过,所以也不感兴趣。
温芯缺席订婚仪式,说实话,他没有感到意外,甚至他有预感,温芯不会和他结婚。
与他的规规矩矩不同,温芯表面是个听话的乖乖女,但实际上他曾在夜店撞见过她数回,她和一群穿着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混在舞池中央忘我地舞动摇摆着年轻的身躯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家族安排的未婚夫就在她视线范围三米以内看着她像虫子一样扭动。
订婚仪式搁置半个月后,他接到一通从美国打来的电话,得知温芯正在住院治疗的消息,他便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刻飞去了纽约,毕竟她是他的未婚妻,他需要去看望她。
温芯有一个手术要做,需要家属签字,医生在询问他和温芯的关系后便放心地告诉她,说他的未婚妻怀孕了,但很不幸,这是宫外孕,需要紧急手术,否则病人会有生命危险,而当时温芯已经休克,无法签字。
他当时只是未婚夫,还不是温芯的丈夫,所以他其实不应该签字,但温芯的情况紧急,他只好签字,送温芯进了手术室。
温芯苏醒后,看见是他守在床边却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苦笑着求他不要和家人说她宫外孕住院治疗的事情,因为温家家教严格,未婚先孕已经不被允许,何况她怀的还不是未婚夫的孩子。
他没有在医院待很久,当天他便飞回国,平静地宣布取消和温芯之间的婚事,温家人很不理解,因为在温家人看来,温芯只是一时赌气,他应该包容她的任性。
即便被温家人指责,他也没有把温芯宫外孕的事情说出来,这导致温家人认为错都在他,但他始终不解释原因,之后他一意孤行地取消了搁置的订婚仪式和来年三月的婚礼。
现在想来,他其实不用取消婚礼,只需要让婚庆公司把新娘的名字换掉即可。
他从青州到晥城工作的头一个月里,温家人连续不断地来电轰炸他,甚至动员了顾家人一起轰炸,他们希望他重新考虑和温芯的婚事,但他心意已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拉黑了温家人的电话号码,为此还被顾老爷子叫回青州狠狠教训了一通,顾家规矩繁多,他懒得辩驳。
经过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后,再心如止水的人也会有脾气,于是在被顾老爷子教训一番后,他连夜驱车回了晥城,临时接到伯雅a3经理打来的电话,告知他此前他预订的葡萄酒到了,他于是驱车前往伯雅a3,随后遇见了当时蹲在墙角一脸委屈的时听。
当时他本来心情烦躁,打算品过酒就回家休息,而时听却缩在角落里像只土拨鼠一样吸引他的视线,于是他停了下来,朝她扫去目光。
她的脸其实和高中时期没有太多变化,只不过是褪去了婴儿肥,橘色调的灯光打在她脸上,让她的脸笼罩一层温暖怡人的光晕,整个人都显得灵动婉约。
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高中那会儿就不曾在意过的女生其实长得很漂亮,但说心动其实还谈不上,只不过那一瞬间她对他确实存在一丝难以明说的吸引力。
那一刻他忽然在想,这个女孩儿如果是他的结婚对象,其实很好,至少,她应该会规规矩矩做一个妻子,他对未来的妻子没有太多要求,但出轨绝不在他的容忍范围。
高中的时候时听就是很安静的那一类人,平时从不扎堆和人闲聊,甚至在女生间十分流行的结伴上厕所去小卖部的行为也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几乎总是自己去厕所,自己去小卖部,自己去图书室,去哪儿几乎都是自己去,那时候他还觉得她和他有点儿像呢,不过虽然他很烦和人成群结队,但那些男生却总来烦他,这一点上,他很羡慕时听。
于是那天同学会结束后他送她回家,他没有犹豫地和她说了结婚这个提议,然后她答应了他的提议,再然后,他和她结婚了。
他和时听并没有太多感情可言,让他忽然之间喜欢上她,这很难,但不管和她结婚是不是他的一时冲动,既然婚已经结了,他不会再有其他想法,如果没有意外,时听会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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