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愣了愣,点头,从他怀里退出来,转身时却僵住身体,当然,她的表情也很僵。
顾凌泽就站在拐角处,他神情冰冷,紧抿的唇透着冷意,他一只手插兜里,另一手则提着一袋东西,袋子上印着晥城某家著名餐厅的logo。
时听忽然语塞,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但事情已经发生,而且是他亲眼所见,她如果不解释,那她和他真的就没法儿继续过了。
所以她主动朝顾凌泽奔去,一路小碎步,快靠近他的时候,她并没有减速,她撞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腰,抬起脑袋,睁大眼睛看着他问:“你刚才是给我买饭去了吗?一定是,这袋东西就是证据。”
“……”
短暂的沉默后,顾凌泽抬手掰开她圈在他腰上的手,他目光落在远处的许言笙脸上,一脸沉重,而许言笙只是淡淡地对他笑了笑,拿着手里那盒寿司对他招了招手,像是挑衅,随即转身离开。
顾凌泽用了点力才掰开她的手指,因为她圈得很紧。
最后她觉得手有点疼,于是放手,她从来就很识时务,如果顾凌泽现在不想被她拥抱,那她就不会去强求。
刚刚那一幕不是他想的那样,她已经先放低姿态来找他,而他如果不想听她解释,那她会转身,等他气消了再解释,如果他还是不听,那她没辙了。
她是有原则的,虽然她很喜欢顾凌泽,并且一如既往的喜欢了十年,但这不代表她会把自己放到最低的位置,她可以放低姿态,但得有限度。
“顾凌泽,刚才那一幕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能给我解释的机会吗?如果你现在就转身不理我,那你会后悔的,不是只有你有脚,我也有脚,我也会转身走掉。”
顾凌泽冷着脸色看着她良久,目光锐利地划过她脸上每一丝变化,她的眼角有泪光,这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他有点儿心软了。
“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他言简意赅。
时听有点懵,她以为他这种脾气的人会立刻走掉的,虽然刚才她在威胁他,但其实她一点儿底气也没有,毕竟如果她看见顾凌泽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她也会受不了。
“大概二十分钟前,我收到佳萱发来的消息,她说温芯已经从icu转移到特护病房并且脱离了生命危险,所以我就想去看看她,嗯,其实我主要是来找你的,但我没在病房里看见你,然后我就离开了那间病房,今天言笙哥值班,我们是偶遇,他和宋医生买了夜宵,我正好饿了就问他要了两盒寿司,呃……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有时间理我了,所以就把那盒寿司又还给他了。”
顾凌泽挑眉问:“为什么你认为我今晚不会有时间理你?”
“因为……”她咬了咬唇,低下脑袋,“温芯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如果不是她缺席订婚礼你们现在可能已经是夫妻了,哪里还有我的事啊,既然你愿意和她走进婚姻殿堂,那说明她在你心里也不是完全一点儿位置也没有,你应该对她是有些感情的,可现在她躺在病床上,刚刚才从鬼门关被扯回来……既然她对你而言不是完全可有可无,那你今晚肯定很不好受,刚才,我刚才给你打了几通电话你都不接,所以……我以为你一定是不想有人打扰你,温芯那么好那么漂亮,她让我有危机感你懂吗?我不开心,言笙哥看我沮丧,才安慰了我一下,刚才你看到的拥抱是真的,但他只是让我回家好好休息别多想,可是我就是爱多想啊……”
她说着说着,已经带了些哭腔,眼角湿润,但她努力控制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很怕顾凌泽误会,也怕顾凌泽会因为温芯吞安眠药而心疼,她怕他的天平会倾向温芯那一边,她很不安,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现在温家和顾家关系紧张,顾凌泽一定焦头烂额,她不想让他还要为她的事分心。
时听垂下脑袋,终于让眼泪滴在了医院冰凉的地板上,眼泪无声的落下,她吸了吸鼻子,鼻头酸涩,全世界的人都有伤心难过的时候,她的不算什么,但有时候人想哭是没有理由的,也许只是因为拨出去的电话没有被接通,也许只是她想太多,也有可能是她刚才被温芯的姐姐温琦指着鼻子骂,她感到委屈,从小到大她没被人这么骂过,温芯的亲友都觉得是她造成此事,他们想把她大卸八块,可她做错什么了,她不懂,顾凌泽又不在,她忽然间找不到他,所以才忽然崩溃了。
夜晚的医院的很静,充斥着诡异的静谧,而这种时候一两句声音就会被无限放大,即使时听已经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她的声音还是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回荡,就像有回声那样。
她哭过后尴尬癌都犯了,觉得自己矫情,又不想让顾凌泽看见她狼狈的模样,于是她转过身去,刚要从包里拿纸巾擦眼睛,身后顾凌泽把她扯回去,她被迫又面对他,很难为情,她只好咬着唇低下脑袋。
顾凌泽一言不发,攥住她的手腕就把她往走廊尽头去,她只好跟着走,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她有些忐忑。
走廊的尽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排铁栏杆围着,外边用玻璃做阻隔,趴在走廊抬头能看见医院的天窗,今晚的夜很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微弱的灯光照在顾凌泽脸上,他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恻恻的,时听看着他的侧脸心慌意乱起来,他忽然顿住脚步,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低头封住上她的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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