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泽忽地勾下脑袋来,额头贴近她的,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脖颈,指腹的寒凉令她一颤,额上传来的他的温度有些冷,她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发烧了,而且很严重。
但是这个姿势好亲密,她有些害羞,和他额头贴着额头的……她刚才还以为他要亲她呢。
“很烫,必须去医院就医。”
“……嗯。”
发烧带来的不适令她忽然变得很顺从,两颊因为浑身温度过高而染上红晕,带几分病态的美感。
顾凌泽的眸光一闪,往后退了两步直起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替她关上车门,站在车边看了眼时间,沉着嗓对她道:“待车上别下来,我去对面给你买双鞋。”
“嗯,你快点回来哦,这个医院的停车场人好少有点阴森的感觉,我怕待会儿会有厉鬼出没……”
“……”
顾凌泽这次没呛她,淡淡应了句,转身走出停车场。
时听感觉好冷,在车上瑟瑟发抖,她裹紧他的外套等啊等的,脑子昏昏沉沉地想这里的停车场为什么感觉那么阴森……是她生病了所以产生了奇怪的错觉吗?也许吧,毕竟人一生病身体就虚,身体虚的话脑子也会不清醒,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病来如山倒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像睡了一觉,睁开眼就看见顾凌泽居然蹲在她面前给她穿袜子,而她之前换下来的那双湿漉漉的运动鞋和袜子被他装在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子里边放在地上,她愣在那儿,盯着他一头浓密的黑发中间的那个发旋看啊看的,直到他抬起头来,她才舔了舔干巴巴的唇,对他傻笑了一下。
顾凌泽没有回以微笑,只是淡然垂下眼睑,从旁边地上一个纸盒里拿出一只崭新的运动鞋,然后扣住她的小脚给她穿上,再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给她系鞋带。
他系了一个普通的蝴蝶结,不算特别手巧,但也系得很好了。
顾凌泽依葫芦画瓢把另一只鞋也给她穿上,全程一言不发,她以为他生气了,正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他却起身忽然把她从车上抱起来下,然后将她稳稳地放在地上。
双腿落地后,她感觉脑子更晕了,往他身上又靠过去,他伸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另一手关上车门,上锁,转身,扣住她的手腕朝出口的方向走。
“头很晕?”
她点点头。
“能不能走?”
“嗯。”
到了医院门诊室,顾凌泽先去挂了号,回来时发现时听在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在玩儿猜拳游戏,看起来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他走过去,把小男孩儿从时听的腿上拎起来放到一边的椅子上。
小男孩儿十分不满道:“我在和姐姐做游戏呢!”
顾凌泽面不改色说:“随你做游戏,但你不能坐在她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