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缘站在床边若有所思,先前心中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难怪刚才贺炜灿能从那邪祟手里逃过一劫,原来是他姐姐贺玲帮的忙。
还记得贺世昌之前说过,产难鬼与水鬼一样,五行属水,都需要找替身才能投胎。
种种迹象表面,贺玲惨遭三堂婶的迫害,魂魄离体成了产难鬼。
大概是察觉到弟弟有难,她才会出现在河里,从那邪祟手中救了贺炜灿一命。
李泰缘将贺炜灿叫到一旁,把自己的推测告知了对方。
贺炜灿闻言,如同被五雷轰顶般呆在原地,不断摇头道:“不可能的。我姐她没有死,她明明还在床上躺着。”
“别逃避现实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没有你姐,当时在水底你早就……”
李泰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对方打断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姐姐,怎么会变成产难鬼?难道她也要像我舅奶奶、三堂婶一样,变成孤魂野鬼四处漂泊吗?”贺炜灿说着,崩溃的瘫坐在地。
贺炜灿所说的话,也正是李泰缘的疑惑所在:按理来说,贺玲确实应该作为她三堂婶的替身被害死了。可如今她虽七魄离体,肉身却并未消亡,着实古怪。
李泰缘冥思苦想,最终认定是那最重要的天魂还没有丢失。
三魂七魄中的三魂,在道教文化中对应的便是胎光、爽灵和幽精。
人死后,魄会消散,独留魂存。可只要最重要的胎光尚在,便还有一线生机。
虽然李泰缘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但念在贺炜灿一路上对自己关照有加的份上,他还是把这一猜想说给了对方。
“天魂……难道是当年那个大师?”
听到这熟悉的词,贺炜灿猛地想起了什么关键,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小时候自己在破庙里撞了邪祟,村长曾经请了个道行颇高的道士在村子里做了法,替他们招过魂。当时那道士算出自己命里有三劫,其中一难还跟姐姐有关。
因此他在临走前赠予了自己和姐姐一人一道护身符,并叮嘱他们随身佩戴。
“就是这个玉,我跟姐姐都有的。”
贺炜灿连忙跑去确认了一番:果不其然,贺玲脖子上也佩戴着同样的玉佩。那玉佩晶莹剔透,触碰起来有些温润,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块玉贺玲一直宝贝的仔细,可如今看上去竟像是被什么破坏了。
和寻常损毁不同,玉虽好好的在贺玲脖子上挂着,内部却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缝,看上去即将要从里面爆开似的,十分奇异。
“看来那老道士还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就是这宝贝护了你姐,让她没有彻底死去。你好好想想,最后一次见到你姐生魂的时候,她去了哪?”李泰缘询问对方。
贺炜灿自知事关重大,连忙仔细回想了起来。
记忆中,姐姐和自己道别后,表现的十分奇怪。
“她一直盯着西边,眼神特别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头也不回地往那去了。任凭我在后面怎么呼喊、挽留,她都没有理我。”
贺炜灿一拍脑袋,越说越激动:“没错,就是那边,姐姐往那边去了!”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李泰缘眯眼,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
果然,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那个地方:幽渺山。
“你姐还有救。她的魂魄,应该是被圣泉村的某种力量吸引过去了。”
李泰缘将先前碰到苏文德逃婚的事情告诉了贺炜灿,一字一句道:“所以,你得帮打掩护我。我要在三天后以苏文德的身份,入赘到圣泉村。”
虽然并不知道李泰缘为何突然这么说,但结合那些关于圣泉村的古怪传闻,贺炜灿心里隐约生出了几分猜测。
此刻情感早已战胜了理智。只要能让姐姐醒来,不管对方说什么,贺炜灿都愿意相信。
“好。只要你有办法让姐姐的魂魄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