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出去散散心吧。”
张成鹰跟在邱海堂后面,大海的浪花此时失去了它往日激情澎湃的冲击,正在温柔地起伏着,反反复复。
“人的一生总会经历不同的挫折和考验的,就像这大海里的浪花一样,只有当它遇到暴风时才会涌起美丽壮观的千层浪,当它遭到岩石的阻挡时才会激起它愤怒的咆哮,你爸当年和我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经历过炮火的硝烟,战争的洗礼使我们认识到只有练在平时,才能胜在战时,如果平时我们不刻苦训练,干什么都怕苦怕累的,那么到了战场上往往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邱伯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张成鹰说。
“当然可以!你说吧。”
“我心中总有一个障碍,我怕,但不知道怕什么,我总认为自己素质不行,练不会,也许是天生的吧,邱伯伯你认为我能行吗?”张成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其实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只因为人们所真正惧怕的,通常都不是事物的本身,而只不过对那件事的想象而已。 ”
邱海堂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直往前走着,脚踩着勇敢地往前冲的浪花,他望着那勇敢的浪花说。
“我讲个真实的故事给你听吧! ”
“从前,有一个人,他家里很穷,家被战火烧了,爷爷奶奶被日本鬼子杀了,爸爸妈妈在战乱中被国民党给打死了,他自己成了孤儿。后来,他参了军,为了保卫国家,打仗时他不怕死,勇敢地冲锋在前,扛旗手牺牲了,他接替了扛旗手,结果手脚都被子弹打中,他跪着把旗插在了敌人的阵地上,单独一个人用刺刀杀死冲上来的三个敌人,当战友们赶到支援他时,他几乎是全身流着血还在和敌人拼刺刀,但就是始终保证了旗插在敌人的阵地上。最后战争胜利后,他立了特等功,提了干,当上了干部,由于他能够刻苦训练,埋头只知干工作,他提升得很快。但是国家发展得也很快,军队需要人才,需要有知识有文化懂科技的人才,可是他只是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官。于是他便奋发图强,努力学习科学文化知识,这个时候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便有人劝他好好想想自己的后路吧,总不可能在部队干一辈子吧,更何况部队需要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才,忠告他不要拼命去学习而应该好好活动活动,找个好工作,都过了三十多岁了,学习肯定是没啥进展的了,也没啥发展。可是,他就是不信,我能够跪着将旗插在敌人的阵地上,我难道就不能够站着攻下科学文化这座城吗?他想,于是他横下心来,一头扎进了学习中,没有休息日,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每天除了吃饭,训练就是学习。苦心人天不负,经过八年的艰苦奋斗,他自学了中学,高中,大学的课程,并且取得大专、本科学历,现在他正在读研究生,并且写出了许多有价值的论文,说来谁会相信呢,可他就是做到了,等他取得成功后,以前很多劝他的人都感到很惭愧,有的人问他说,这怎么可能呢?有的人问他是靠什么取得这么大成绩的。你知道他是怎样回答的吗?”邱海堂突然停下来问张成鹰,张成鹰摇摇头。
“你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张成鹰点点头。
“那个人就是我。”邱海堂说。
他回答的那句话是,“不要害怕,只要你相信自己,坚持不懈地去奋斗,你就可以达到你想达到的任何目标。 ”
邱海堂说完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感叹的语气说。
“这人啦,只有等到他付出劳动得到收获时,人们才会相信他,认同他,否则的话,光凭幻想是得不可能的了,其实无论什么事都一样,你要求是完美,就得先对它有一种狂热的爱好,但艰辛奋斗者必获成功。”
他说完这些便没有理会张成鹰,而是独个儿对着大海大声吟着诗:“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河灿烂,若出其里。 ”
张成鹰听到邱海堂最后说的那些话一下子便愣住了,沉思了起来,他转过身面对着平静的大海,在不远处的海面有一艘舰艇在那里飘荡。突然大海遇到了狂风,海浪吼哮起来,象发疯的狮子一样吼叫着,那舰艇在汹涌的怒涛中时起时伏,海浪象恶魔一样冲撞着舰艇,舰艇在狂风巨浪中摇摇晃晃,但它终究没有翻身更没有沉没,勇敢的水手镇定地面对着狂风巨浪的挑战,掌舵手用他一两拨千金之手驾驭着舰艇的航行,舰艇始终稳步地前进,任凭狂风恶浪怎样地施展伎俩,都无济于事,狂风巨浪一见舰艇撞不沉,又掉过头来涌上岸边,岩石也用他坚硬的身躯迎接着狂风巨浪的撞击,撞击着巨岩的浪花如同千层雪花般飘洒开来,最后,狂风巨浪屈服了,转眼间又悻悻地独自地平静下来。
恍恍中,张成鹰清醒了过来,仿佛刚才他就是那个掌舵手,不,又仿佛是那岩石——那不经意的海岩。他懂了!他懂得了邱海堂所说的了。他的心胸也如那海,宽广起来了,人生正如这风景,只要你能把这段艰苦困难时光挨过去,你的生命立刻就会充满了光明和希望,他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了。
“一队战士张成鹰回到部队前来报到。”张成鹰正赶上曹虎集合队伍准备海训。
事先医院已经通知一队派人去接张成鹰回来,但是曹虎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接。张成鹰主动地回到了部队。曹虎用余光瞥了瞥满脸严肃感的张成鹰,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同志们,这次海训的任务很艰巨,今天我们先进行陆地上的理论性讲解,主要是教大家应该注意的事项,然后进行实践,怎样在水下进行呼吸,现在出发。 ”
张成鹰也不说话跟在后面,战友们也没有理会他,他只顾跟他们,他们训啥他也跟着训啥,现在他老老实实了,不发牢骚了,不埋怨苦了,有时候曹虎自己感到很可笑,他希望看到张成鹰平时那种孩子般淘气的表情和状态,虽然是那般地幼稚,可他就是喜欢这种很有个性很有活力的年轻人,即使他素质不好。可现在张成鹰回来了,给人的表情是那么严肃,他愣住了,仿佛这小子一晚上便成熟了一样。
张成鹰好歹说也是南方人,游泳虽说不上特别厉害,但还是会的,就这样他算是占了一点便宜。潜水训练结束后,他们便在海滩上休息。这个时候太阳总是多情地对他们进行着日光浴,他们想不进行日光浴还不行呢。张成鹰趴在沙滩上正想着难受,忽然他发现了对面也有一群人在训练。他们是谁呀。赶紧抬起头定睛一看,乖乖不得了,是女兵们也。张成鹰一下子兴奋了许多。
“班长,班长。”张成鹰匍匐到杜青寿身旁。
“干啥?”杜青寿正在领情地接受着太阳的恩惠呢,可张成鹰却一点也不赞成他的举动。
“班长,那些女兵也是咱们陆战旅的吗?”
“你认为呢?”
“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