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梯在十多米高空,两端极为不稳,左右摇晃,被疾风骤雨掀翻是迟早的事情。
竹梯之下,丧尸游荡,密密麻麻,掉下去,生还机会渺茫。
“你疯了?!”
“这是我选的。”
谈书润深深吸气,暗自默念不会有事,来进行自我催眠……
可脚下抖动愈加猛烈的竹梯,咯吱咯吱不断的摩擦声,像把钝刀,折磨着她的理智。
恐惧感竟是比起呼吸,还要来得自然。
竹梯突然剧烈晃了两下,竹梯前端往右边移动了几公分,笔直的梯子瞬间倾斜。
站在远处的白起不再继续劝诫,反而选择默默在旁边看着所有,那是谈书润的选择,他们非亲非故,前面说好心的一番话,他已然尽了劝说的义务,至于其他的,他管不过来,也不想管。
然而若是有镜子,白起定会知道,他紧绷着的脸,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风转着圈儿,像个孩子,调皮地将谈书润身上的粉裙卷了起来,污迹斑斑的粉色裙底,暗红色的花在上面盛开。
丧尸听见了动静,纷纷抬头,或悬挂在眼眶外头的眼球,或腐烂到可见头盖骨的脑皮,只见丧尸狰狞地嗅着活物的气息,张开了血盆大口。
咔嚓!
竹梯断了些缝隙,往下倾斜了些许,有的丧尸抬手,着急地要来够她的裙摆。
咔嚓!
又是一声,谈书润咬牙,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竹梯顶端的裂痕,因为重力的作用下,不堪重负,裂缝愈加扩大,直至蔓延到她的手边。
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奔向前方的天台栏杆边缘,竹梯爆裂,和身体撞击墙体同时发生,谈书润紧拽住了栏杆,抻长了手臂,身体悬空,吊在大楼外。
一切惊魂未定,谈书润不敢回头去看。
地面的丧尸群中,有目光朝她看来,最后落在她的身上,惊讶,难以理解,愤怒,更多的却是炙热和癫狂,仿佛要将她灼烧出个洞,探进她的心底去。
手脚并用,谈书润爬上了楼,头也不回继续往前奔,这次没有竹梯,但是没关系,有电线,还有砖头和木板。
扯下电线,几股拧在一起,一端绑着砖块,抡圆了手臂丢向围墙顶端。
谈书润力道不够,一遍不行,那就再试一遍,终于卡在围墙顶端后,转着电线的另一端,跳了下去,荡秋千似的,无数次地砸在围墙上。
次数多了,痛感消失,谈书润手脚并用地往围墙最顶端上面爬。
她知道砖头支撑不了多久,心底恐慌蔓延,却抵不过‘越越在这堵墙之后等她’这件事情,她仍旧抱着希望。
说不定,越越幸运,只是受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