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暮潇笑了,“行,你那边没事儿吧?”
“没什么事儿,我已经回来了。”
“那就好,有件事儿……”
郑暮潇似乎很是苦恼,他沉默的间隙,6号的客厅也安静得有些诡异。
静安将视线略过面前人别开的脸,冲电话那头问道:“怎么了?项目出什么问题了吗?”
郑暮潇笑了,“不是,”他又停顿两秒,“下回开进展会议的时候我当面跟你说,先挂了。”
电话一断,静安有些茫然,可来不及深究,她低头去看身前的人,下一刻手被他紧紧握住,然后被迫跟他一起站了起来。
沈西淮低头看她,“先回家。”
静安回头看了眼楼上,又听他说:“先送你回去,待会儿我再过来。”
静安想说不用送,可最终没有开口。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静安的手被牵着,她侧头去看脚边的镜面水景,上头绿植悬浮,几对水灯发出微弱的光。
沈西淮将人送到屋里,进门先开地暖,抬头时跟对面的人对视几秒,随后转身出了家门。
西桐大概折腾累了,总算安静下来,没多会儿便歪头睡了过去。
沈西淮在床边坐下,用毛巾给她擦了脸,又坐一会儿,然后捏了捏西桐的鼻子,起身下楼。
裴致逸正给binbin喂小饼干,听见声音后急忙回头。
“二哥。”
沈西淮没应,只视线长时间停留在他脸上。
裴致逸没有避开,但最终还是颓丧地低下了头,“既然她睡了,我就走了。”
“你留下。”
裴致逸立即抬头看回去。
沈西淮暗暗叹了口气,“你要是想的话,可以留下,但只能睡这儿,”他示意旁边的沙发,“除非沈西桐喊你,不然不准上楼。”
他紧盯着他,“要留么?”
裴致逸喉结滚动,“二哥,你说我该留么?”
沈西淮仍旧看着他,类似的选择他做过很多次,知道其中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他沉默片刻,并没有直接回答,只离开前丢下一句:“一楼除了沙发还有房间,东西都有,自己找。”
外头起了风,沈西淮这一回走得很慢,到家后先洗澡,出来后去旁边房间找出半盒烟,他很久没碰,抽出一支送进嘴里,火柴他记得放在窗台附近,翻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只盒子里看见,像是被人故意藏了起来。
他将火柴盒捏在手里,回身时碰到旁边立着的画板,他伸手扶了下,然后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画板被一块布遮着,他看住两秒,然后一把掀开。
画上一套绿绒沙发,坐在上头的人穿衬衫西裤,表情很平,眉头皱着,正盯着脚边那只正啃着沙发的白色金毛。
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陶静安的水彩画……好像没他的好,可奇怪的是,就是比他的招人喜欢。
他伸手去抚右下角的落款,一行数字写着年月日,那时他正在曼哈顿出差。
地上还有好几幅被布遮住,他没去一一确认,起身将火柴放回盒子,烟也一并收回去。
卧室像往常一样留着那盏鸵鸟灯,床上的人侧身在睡,他掀被压过去,手抄住她腰的同时,低头去找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