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原来她的情绪外露地这样厉害,小小赶忙摆手,嘴中道着:“没事没事。”,脑门却落下几滴汗珠。
“你们不是常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么,我相信无论是什么困惑,总会有解决的一天。”战善微笑着安慰,小小忽然觉着他的眉眼同她身边的一个人何其地相似,下意识地开口询问:“不知道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战宇的男人?”
“战宇!”战善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分,看表情似乎有将这人拆之后快的欲望,小小觉得自己好像挑错了话题,战善却忽然稳住了情绪,看着她:“姑娘可知道舍弟的行踪?”
兄弟?小小狐疑地看了看战善攥得紧的手指,又看了看他咬牙切齿的表情,正犹豫着是否应该开口表露战宇正在她家度假,身边的墨非莲已经浅笑开口:“如果你找的是那个自称天下第三的战宇,他此时应该正在和天下第一的男人切磋。”
战善的眉心皱了一皱,随后又立即疏解看来,似乎怒意也不似刚才那样强烈,小小瞅准了时机插话,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你这样生气。”
“不辞而别,三番五次地戏弄于我,还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我要是见了他,一定要把他这个兔崽子抽筋剥皮大卸八块以解我心头之恨。”
“手足相残啊,兄弟虐恋啊。”墨非莲纯属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在一边搭腔,小小脑门上的冷汗愈胜,战善微微一怔,忽然平静下来,看着墨非莲:“多谢姑娘再次提点。”
苗疆的人心底就是单纯,墨非莲看了看小小不解的眼神,又看了看低头深思的战善,起身招呼小二将饭钱付了,对着两人道:“有什么事情到了流云居再说,小小你不会介意我喧宾夺主吧?”
……
回到流云居,步天下已经和战宇分头休息,小小拽着步天下的袖子,忍受着他有些发黑的脸色,终于打听到了战宇的下落,转身飞奔到战善身边告知他详细的情形,这才提着一口气怯生生地站回到步天下身边,抬眼看他:“师父,我错了。”
“你又错了什么?”步天下难得见她这样主动承认错误,反倒不怎么好意思生气,只是师父的威严还在,他抱臂看着她,好奇她又会扯出怎样让他大开眼界的话题。
“我不该再随便带人回家!”小小双手合十,一只眼睛半眯另一只眼睛半睁地瞧着他,模样实在是可爱到让人狠不下心来生气,步天下想了想她刚才说的话,脸青了青,他倒是忘记了小小还犯了他这个禁忌。
见步天下默不作声,小小的心越发七上八下,焦心等待了良久,步天下终于开口:“既然知道错了,那么你说,为师该如何惩罚你?”
不是吧!主动承认错误也要受罚?小小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回想起自己从前的心酸境遇,抽了抽鼻子。
“为师……就罚你和我一起去泡温泉吧。”步天下看了看天色,虽然阳光尚佳,不过气温比起夏日还是低了许多,小小向来体虚,若不是他一直坚持不懈地督促她习武,想必她此时又是大病小病缠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着朝气地四处惹事。
只是小小一听到温泉,整张小脸就垮了一半,小嘴撅得老高,看着步天下:“能不能换个惩罚?”
步天下将眼睛眯起:“莫非你是比较愿意背着石磨翻墙?”
小小赶忙缴械投降。
抱着洗浴的毛巾和浴盆,小小怏怏不乐地跟在步天下身后绕到了流云居的温泉边的小屋,将衣物脱尽,又用毛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小小这才迈着光洁的脚丫子,踩着圆润的鹅卵石慢慢地步行到了温泉池边。
四周因着有步天下布下的迷阵,所以寻常人想闯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洁净的小路四周种着笔挺高耸的青竹,秋日的暖阳隔着竹叶落在由一颗颗柔和的鹅卵石铺成的石径上,随风舞蹈的跳跃阳光洒满了小小的身子,裸露在外的双肩和笔直修长的小腿莹白如玉,就连在温泉池里看着的步天下也禁不住移开了视线。
小小用脚尖试了试水温,比起晚上来说的确是要热上许多,不过见步天下那一副拽得有些欠揍的表情,她还是认命地踩着步天下特地堆起的台阶,缓慢地下了水。
温泉水的浮力比其余的水要大上许多,她一手按着随时有可能浮起来的毛巾角,一手拽着胸口的浴巾,生怕一个不小心走了光,又会让步天下给嘲笑一番。
看到她这幅防色狼的模样步天下就好笑,他若是当真想吃她,又何必等了这么多年都迟迟不下口,不过是希望她心无旁骛,不是因为感恩戴德而和他在一起,而是真真切切地恋着他,愿意同他相携到老,这样的要求,莫非也过分了么?
只可惜他忘了,小小这样开窍甚晚的女子他若不摊明白了说,她又怎么会明白,此时她见步天下的一双眼睛根本不屑瞧她分毫脸上又挂着不满神色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胆子也大了几分,将手松了,专心致志地感受水的温柔。
蒸腾的雾气将她的脸熏得有些微红,白皙的脸颊染了红晕,整个人都变得娇弱起来,长长的头发因为水的浮力四散在池中,印了阳光和漾开的点点波纹,圣洁好似不可玷污的白莲,步天下的手不知不觉已经伸向小小,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开口惊叫便被步天下拽到了怀里。
这……这这是要做什么!小小的心乱如急鼓齐鸣,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好,步天下的下巴就这样咯着她的头顶,裸 露的胸膛因为氲了水汽而变得有些滑腻,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两人立在池中的腿已经触碰到了一起,温热的水带动着她毛巾的一角,缓缓地向上漂浮着。
“别动,有蝎子。”步天下的声音不平不淡,只可惜胸腔里那跳动着的心脏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情绪,美人在怀,温软的身子就这样紧紧地贴着他,若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出了问题。
“那……那蝎子走了没?”小小的声音打着抖,这大大地取悦了步天下,他忽然笑出声来,手坏心眼地将她的腰揽得更紧,贴着她的耳垂呵气:“你希望它走还是不走。”
“当然是……”小小没好气地仰头去看 ,话没说完,便觉得胸前的浴巾一松,大约是刚才那个动作做得太快,以至于蹭掉了掖在浴巾里的那个角。
她惊叫一声将胸前一掩,步天下满脸绯红地把脸侧向一边,嘴里怒骂:“白痴,快把身子转过去。”
该转的应该是你!小小怨念地看着步天下,赶忙将微微散开的浴巾重新裹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步天下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他方才的满门心思都落在了轻轻蹭着他前胸的柔软之上,这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再像从前一样一马平川,害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险些出了大丑,此时看到小小委屈地站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生怕他再做出什么让人害怕的事情,便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面子却不能不护住,步天下沉了脸,摆出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看着小小,揶揄道:“我早就说过,就你这身板我还不会在乎。”
小小银牙咬碎,咯吱咯吱恨不得将步天下啃之而后快,耐着因为沾了水而变得沉重的浴巾的压力,快步走上出水池的台阶,恨恨地反身回来,声音带了点儿哭腔。
“就你混蛋!步天下你是个大混蛋!”
狐狸下的套
被亲近的人如此诋毁,这别扭是一定要闹的,所以接连几日步天下看见小小时,得到的往往都是她气鼓鼓的小脸和视而不见的态度。
就连晚上睡觉时,他只要稍稍凑近小小,她便会慢悠悠地从被子里掏出他送给她做生日礼物的那把匕首,阴测测地背对着他道:“我好久都没切过人肉了,你是不是想试试……”
步天下对着这样的小小欲哭无泪,也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他满打满算地琢磨着应该怎样同着小小和好,可是自尊心又让他无法低头认错,两人便一直这样僵持着,一直过去了大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