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道:“三格格——”
“真的,我不怪你。”三格格道:“痴也好,病也好,我活该,我自找,这,现在已经都本要紧了,只是,我求你---”郭怀他不忍,极度的不忍,可是他不得不咬牙,真的,这确是他所能采取的手法里最温和的。假如他换个别的手法,只怕康亲王受到的伤害更大,这,跟他对韩振天一样,他道:“三格格原谅,我不能答应三格格什么,我只能说,王爷知道怎么保住他这笔银子。”
“好,郭怀,好——”
三格格没再多说,她站了起来,站不稳,郭怀伸手要扶,就在这时候,三格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正喷了郭怀一身,接着她人昏了过去。
郭怀震惊,郭怀悲痛,可是他没做什么,他知道,做什么都是多余,都是白费,他只点了三格格几处穴道,叫人进来,把三格格送回去。
那两个丫头,一进来就吓哭了。
“查缉营”的人员能办事,不过一个多时辰,就找到姑娘韩如兰。
回报后由玉贝勒告诉了姑娘胡凤楼,胡凤楼没让任何人跟,一个人出西直门,赶到了“高梁桥”。这座名桥,当玉河下游,玉泉山之水经此,相传宋太祖伐幽州,与辽将耶律体哥大战于高梁河,就是这个地方。桥底下,河边上,坐着位姑娘,不是韩如兰是谁?
韩如兰是韩如兰,姑娘她原本已经平静了,可是一见着义姐胡凤楼,立即又一头扑进胡凤楼怀里放声痛哭。胡凤楼何等一位姑娘,不用问,已经知道了八分。
韩如兰也没等问,一古脑儿把去海威堂的经过,把心事全倾诉了出来。
也难怪,镖局上下,还有哪一个是她诉说女儿家心事,倾诉委屈的对象。
屈指算算,也只有这位义姐了。
胡凤楼静静的听,什么都没说,她的感受,她心里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也没劝韩如兰什么,只劝韩如兰回去。
韩如兰由来听她的,这回自也不例外,义妹对她这样,却不知道她正是情敌,这,叫胡凤楼怎么想,什么感受?还是那句话,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胡凤楼把韩如兰接回了家,韩如兰在海威堂伤了心,断了肠,受尽了委屈的事儿,胡凤楼不说,谁也不知道。当然,韩克威夫妇知道韩如兰去了海威堂,他们俩应该会问结果,可是威远镖局的另一件事儿,把这件事儿暂时岔开了。
什么事儿?威远镖局来了位贵宾,是那位贵宾?韩克威夫妇告诉了胡凤楼,姑娘先是一怔,然后就拉着韩如兰急急忙忙往后跑。
堂屋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是老镖头韩振天,女的是位雍容慈祥的老妇人,胡凤楼的三个侍婢红菱、紫鹃、蓝玲,就侍立在老妇人身后。
连老镖头韩振天都从小院子出来亲自接待了,可见这位老妇人来头不小。
果然,胡凤楼进屋一声:“娘!”
带着一阵香风,就到了老妇人跟前。
原来是姑娘胡凤楼的高堂,胡老夫人。
韩如兰心再碎,肠再断,也赶忙过来见礼。
胡老夫人伸手拉过韩如兰来,从怀里摸出了个红绫小包来,就塞进了韩如兰手里。
老夫人当然深通人情世故,这是见面礼。
她拉着韩如兰一阵问长问短之后,姑娘胡凤楼说了话:“娘,您怎么上京里来了,事先也没个信儿,我好接您去呀!”
老夫人道:“你不在家,我一个人闷得发慌,想出来走走,也好久没上京里来了,既然出来了,怎么能不来看看你义父。”
敢情,胡老夫人是只为闷得慌,出来走走的。
姑娘胡凤楼似乎不信,可是老夫人既这么说,她也就没再多问。
这门儿亲,不比寻常,堂屋里的这几位,聊得跟一家人似的。
老镖头暂时忘却了忧烦,谈笑风生,只有韩如兰脸上还看不见什么笑容,好在除了胡凤楼之外,谁也没留意。老镖头不但坚留老夫人多住些日子,还要胡凤楼、韩如兰姐妹俩陪老夫人到处多走走。
正聊着,韩克威进来禀报,玉贝勒来了。
胡凤楼听得刚一怔,韩振天马上说是他派人知会玉贝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