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不知道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母亲像生了一场大病,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病怏怏的。
饮料的事情是姜智豪帮忙处理的。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有时候汪郁感觉那天晚上像是一场梦,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在夜色中匆匆赶来,波澜不惊地帮她度过那道关卡。那个夜晚,男人盯着她几欲咬红的嘴唇,用近乎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别再咬了,会疼”。
汪郁感觉那个夜晚,她一定是产生了某种错觉,才会误以为那个连笑容都没有的男人,心疼自己了。
睿睿的伤腿在逐渐恢复中,他现在成了一个幸福的孩子,每天都有爸爸妈妈包围,想要什么礼物,管妈妈要不出来,只要跟爸爸张口,就一定会得到。
睿睿越来越多地露出快乐的笑容。
汪郁看在眼里,心里愈发感激姜智豪。出于感激,她会经常帮他换洗床品,打开窗户透气,也会主动跑到他父母家,帮着做这做那,精心地照顾他的父母。
情感本来就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会试着对你更好。
这天,汪郁搭乘出租车经过潮流服饰办公大楼,无意间抬头,发现办公大楼浓烟滚滚,顶层的某间窗户正往外汩汩冒着烟雾,很多人匆匆从办公大楼里跑出来……
汪郁有些惶恐,她下意识地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出租车司机偏头往楼上扫了眼,语气肯定地回答:“肯定是火灾,现在冒烟,一会儿该冒火了。”
汪郁猛地拍了拍司机前座,嗓音尖利地喊道:“停车,马上停车!”
司机莫名其妙停了车子,汪郁丢了张钱给司机,“不用找了。”
她双手哆嗦着拉开车门,拔腿狂奔。
人流不断从办公大楼挤出来,只有汪郁是逆向前进的,她胡乱抓住一名往外跑的女性,语气焦急地问:“姜智豪,姜智豪出来了吗?”
女人摇遥头:“不知道。”说完便用手捂着嘴巴继续往外跑。
保安大叔看到汪郁往里跑,忙老远招呼她:“那个往里跑的,里面很危险,赶紧出来。”
汪郁哪还听这些,她匆匆跑到电梯口,那里挤满了人。
她闭了闭眼,闪身进了步行梯。
她已经跑过一次步行梯,动作驾轻就熟。
但这次的跑跟上次明显不同,上次是紧张焦急,这次,她怕了。
上次是担心姜智豪替自己背锅,但这次,姜智豪保不齐会死的。
她刚才在马路上看得很清楚,冒烟最浓的窗户,是姜智豪的办公室。
她的心紧紧地揪到了一起。
眼前全是那个冷漠如斯的男人。
他冷漠,但他会在醉酒后的夜晚虔诚地亲吻她,那个发颤的吻,让她永远挥之不去。
他冷漠,但他会答应一个孩子天真的要求,同意做睿睿的爸爸。他不仅答应了,而且做得很好,他除了没有对孩子笑,他做到了一个父亲能做的全部。
他冷漠,但他会在夜半时分匆匆赶到医院,帮汪郁处理饮料问题。袁丹果和任真那么难对付,只要他出现,事情轻松便得到了解决。
汪郁脑海中纷乱如麻,但脚下的步子却毫不迟疑,一步两三个台阶地往上冲,速度快得堪比运动员。
无依无靠的人就有这点好处,能吃苦。
失去记忆的汪郁当得知自己是孤儿时,曾一度觉得相当痛苦。她像是一个刚刚被全世界遗弃的人,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接受了这个现实。
接受后,她积蓄了良好的心态。
那就是,人生跌至低谷,她只有努力奔跑才能拥有灿烂的明天。
努力成为她人生的常态。
跑个步算什么?
汪郁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上,十几层楼,她用时五分钟。
推开步行梯的大门,走廊里一片烟雾,烟雾中,视线不甚清晰,汪郁跑了十几步,一个人影也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