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那个人回答说,于是,爱丁格尔就点头示意让他手下的这两个官员走了。
在我同他分手的时傀他又发表了一通演说:“支配一切的人种,日尔曼精神,惩罚的宝剑……”
这,你也只好听一听。
“新的帝国应该沿着条顿骑士团骑士开辟的道路前进。日尔曼的犁,是借助日尔曼的剑插进俄国的土地的。无论从生物学方面,还是从种族的观点来看,甚至日尔曼最差的工人都要比俄罗斯、波兰、拉脱维亚,以及其它群氓胜过千百倍。他们所有这些乌合之众,只不过是用来作为日尔曼民族夺取胜利的工具而已。本地居民除了干活、干活,还是干活。不一定非给他们吃
的喝的不可。一般说来,这些人只适合做土地的肥料。在同布尔什维克主义所作的斗争中,表现侠义精神和动用军事部队都是不恰当的。强大的民族必将取代弱小的民族,并且定将摧毁那种荒谬的所谓人道的樊篱。我们一定会用惩罚的宝剑,消灭掉妄图妨碍我们前进的一切力量。不管是今天,还是十年之后,甚至再过一百年……”
第二天,根据事前的约定,热列兹诺夫来了。
这一次他是从旁门进来的。
“前两天同您一起出去过的那个人找您。”马尔塔通知我说。
热列兹诺夫是带着署名维克多尔·彼得罗维奇·恰鲁申的身分证来的。身份证弄得非常好,可能竟是真的,不过,恰鲁申身分证上标识的材料完全符合热列兹诺夫的外形特征。
我唤来了马尔塔,并且通知她我雇了一个汽车司机,我很想知道一下她对这件事表示怎样的态度。
“他要在我们这里住。”我吩咐说,“您把他的床铺在走廊里。”
我同热列兹诺夫所以要选定在走廊里住,是因为这样他到宅外去就可以有两条出路。
马尔塔并不善于交际,但对这个新来寄宿的人却相当关照。
“是,知道了!贝尔金先生。”她说,“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从客厅里给恰鲁申先生铺出一个小长沙发。”
“他不会妨碍您吗?”我好奇地问道。
“一点也不会的,贝尔金先生。”她说,“我倒很高兴侍候这样一位可亲的人……”
她走开了,我用疑问的眼光瞧了瞧热列兹诺夫。
“您怎么会引起了她的同情呢?”
“她可能察觉到什么了。”热列兹诺夫说,“马尔塔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但她却吃了法西斯匪徒很大的苦。她的很多亲人都被押送到德国去了,并且有一个兄弟还被绞死了。马尔塔兄弟的同志们很了解马尔塔,而且,正是他们建议向她了解您的表现的。她对您的反应还不坏,说您是一个很规矩的人。您既没有同扬柯夫斯卡亚勾搭,也没有同您手下别的哪一个姑娘调情,她对这一点是很喜欢的。当我们约定到城外去的时候,如果德国人设了埋伏,她会预先通知我的。”
热列兹诺夫使我看到了马尔塔的另一面——在此以前我还没有看到这一点。
而我却怀疑是德国人派她来照看我的!
更使我感兴趣的是,我很想看一看扬柯夫斯卡亚会怎样对待热列兹诺夫。
傍晚,她来了。她走进餐厅,坐在桌旁抽起烟来。
“可以恭贺您了。”她说,“爱丁格尔对您很满意。”
“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问道。
“我什么事都知道。”她说,“特别是在某种程度上同我有关的事。”
“我也有一件新事要告诉您。”我说,“我自己雇了一个汽车司机。”
“为什么?”她严厉地说,“这才多余呢!”
“我不能总叨扰您的盛情啊。”我很安详地反驳说,“并且,他已经来了。”
“他是个什么人?”杨柯夫斯卡亚很感兴趣地问道。
“从塔林来的一个白俄。”我解释说,“他叫维克多尔·彼得罗维奇·恰鲁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