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钻进了那个房间,我看见在一个用厚木板钉的大箱子上有一台无线电发报机。
“天线呢?”我很感兴趣地问道。
“看见门口那只大公鸡了吗?”热列兹诺夫反问我,“那只公鸡的用金属棒制成的冠毛不是向四外竖立着吗?”
“伪装得不够好。”我说,“德国人怎么一直没发现它呢?”
“他们也不可能发现它。”热列兹诺夫解释说,“这只公鸡在房顶上总共才放了两天。”
“但是,德国人也还是能发现它的吧?”
“公鸡是会被发现的,但是那空空的房顶可就记不住了。”热列兹诺夫解释说,“爱丁格尔自然是要责备他的手下人做事马虎了……”他点头指着电台:“您会使用它吗?”
“大体上还行。”我坦率地说,“我只是业余爱好。”
“那就满可以了。”热列兹诺夫说,“您可以告诉您的长官说您每月联系两次,都是十四号和二十八号,从十四点到十五点。波长是一一点六公尺。您的呼号是‘统治吧,不列颠’,对方的回答是:‘不列颠掌握着海上的霸权!’您知道英国国歌吗?‘统治吧,不列颠!不列额,要掌握海上的霸权!’伊万·尼古拉耶维奇说过,不必故弄玄虚,越简单越显得真实。并且,您不要说您直接同伦敦取得联系,而要说您是在同英国国家侦探局驻斯德哥尔摩的间谍头子讲话。”
“可是,他们会跟我要密码的吧?”我问道。
“密码也会准备好的。”热列兹诺夫表示同意说,“在三天之内您要把密码切实掌握好。”
热列兹诺夫在临走的时候从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喷射器,在门口喷射了一种粉末。
“喷这个干什么?”我很诧异。
“这是灰土和洋灰。”热列兹诺夫解释说。“您再回到这里来的时候,您马上就会知道我们走后是否有人来过。”
我们出来了。没有任何东西扰乱这荒凉无人的别墅区冬日的死寂气氛。只是那个瘦长的家伙转移了位置,离我们那个别墅更近了。
我们坐进了汽车,热列兹诺夫鄙视而冷漠地径直向那个陌生的家伙的身上冲去,使那个家伙不得不赶忙跳到一旁。
第二天,我给盖世太保挂了电话。
“长官先生,我是贝尔金。”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您能够在星期三同我到城外去逛一逛吗?”
“星期三还是星期四?”不知为什么爱丁格尔却反问道。
“我觉得星期三谈一谈更惬意些。”我回答说。
“好的,那就在星期三吧。”他同意了。
这一次外出是相当隆重的:最前面是两个骑机器脚踏车的卫兵,然后是爱丁格尔的小轿车,车上有爱丁格尔,我,还有另外两个盖世太保分子;后来才知道,其中的一个是工程师,通讯专家,另一个是无线电员,最后是一辆敞车,上面坐着卫队。
一路上爱丁格尔一直洋洋得意地保持着沉默,但是在快到别墅的时候.他却突然对我说:“布莱克,您别把电台的下落指给我……”
他显然是很想使我大吃一惊。他用肯定的手势指着有铁公鸡的别墅:“在这里吧?”
大概我表演吃惊的样子挺带劲,爱丁格尔禁不住满意地冷笑起来。
“布莱克,您看,我们什么都清楚。”他洋洋得意地说,“我只不过是想检查一下,看您老实到什么程度。”他走到了小门跟前,就请我在前面带路,并说:“给我们看一看吧。”
我打开房门,看了看脚下,没有一点儿足迹。不过灰土也不见了,一定是有人在热列兹诺夫和我走后到这里来过,为了消踪灭迹,他把灰土扫除了。
我们走进厨房,进了地窖。我挪开大木桶,就到了无线电发报机跟前。
我向爱丁格尔轻轻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