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白羽举步跨出门外,他因久处黑暗之中,一旦受到阳光照射,不觉眼前一黑。等到目光已能适应,再回头看时,但见一片插天削壁,光滑如镜,竟不知何处是石门了,不禁摇头暗叹道:“这所禅院构造建筑之奇,当真是巧夺天工。”
他这一晚的遭遇,可谓惊险离奇已极。当下微微定了定神,举目看时,天色已然近午,自己所立之地,位置正在碧云禅寺的后山,距寺约有二三里远近。
此时他已意兴阑珊,举步正待离去,突闻一声娇喝,传入耳内,举目循声望去,只见杨玉凤柳眉带煞,立在一块岩石之上,四下散立着十余个黑衣江湖人。
还有谷之阳也站在另一处岩石之上,而且手中还挟着一个黄绫包裹的锦盒。这种情景一望而知是发生事情了,于是放步向前奔去。
到达山谷之内,还没容他开口,一位面团团,商贾打扮的中年人,迎面向他行来,躬身道:“在下冯滔,乃是风陵庄的总管,现有一事,须向二庄主请示。”
金白羽怔了一怔道:“在下并非二庄主,你有何疑难之事?”
冯滔搓着双手,故作为难的道:“庄主曾有令谕,在他未出禅院之前,凡是由禅院出来之人,均予挡驾。”
金白羽不知就里,随口应道:“他既这般吩咐你,你就照做便了。”
冯滔深打一躬道:“有了二庄主这句话,在下便好办了。”
不待金白羽再开口,疾步行去。
只听谷之阳一声朗笑道:“好啊,原来金兄已是风陵庄的二庄主了。”
金白羽摇头道:“谷兄你误会了,兄弟哪里是二庄主。”
就在这时,冯滔指挥那批黑衣人,分向二人包围,隐隐已有动武之意。
金白羽看在眼里,面色一沉道:“冯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滔故作末闻,目视杨玉凤道:“只要姑娘把怀中之物取出,让在下瞻仰一番,开开眼界,在下可以作主让你离去。”
杨玉凤满扣一把蝶须金针,冷笑道:“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看。”
冯滔森森笑道:“那就恕冯某要得罪了。”
杨玉凤哼了一声道:“我倒要看看风陵庄究竟有什么惊人的艺业。”
双方正自剑拔弩张之际,但听那面谷之阳厉声道:“姓冯的,你若再不把这批人撤去,本公子可要大开杀戒了。”
此人来历不明,行踪诡秘,风陵庄暗中早已对他留了神,冯滔明着在对付杨玉凤,实际目标是他,冯滔所以要这样,他是拿难题给金白羽,只要谷之阳一怒伤了风陵庄的人,金白羽这位名义上的二庄主,总不能不闻不问,只要二人动上手,他就尽可坐山观虎斗了。
是以,他是怒骂由他怒骂,竟来个充耳不闻。
谷之阳见他不理不睬,心中大怒,但他亦是奸狡无比之人,深知四川杨家亦是不好惹的,自己用不着先把战火挑起,见对方没有动静,竟亦隐忍不发。
那冯滔表面对杨玉凤威迫,亦无立即出手之意,场面竟形成了僵持状态。
金白羽看在眼里,心中大是不解,他原是局外之人,乐得不加闻问。
双方相持片刻,突然一行行来了几个人,为首之人,正是四海龙君,目光四下一瞥,哈哈笑道:“这妞儿今天遇上了硬对头了。”
此人于禅院之内,遭杨玉凤之袭击,至今耿耿于怀,今见双方对峙,故意拿话来激怒她。
与他偕行的孟氏双雄,却看出了蹊跷,孟威悄悄行近他身旁道:“龙君,你看出来了么?这丫头与那小子必然已经得手,不然风陵庄不会无故开罪四川杨家。”
四海龙君对谷之阳手中锦盒看了一眼道:“这话很有道理,只是此二人并非一路,说不定杨家那丫头亦有所得。”孟威改用传音道:“龙君的意思如何?”
四海龙君亦用传音回道:“合则势强,分则力弱,咱们可以来个君子协定。”
孟威正中下怀道:“龙君既有此意,我兄弟愿附骥尾,只是力量仍嫌弱了一点。”
四海龙君摇头道:“此事不宜人多,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咱们便可为所欲为了。”
孟威哈哈笑道:“就此一言为定。”
静立一傍的孟平,微微对金白羽一努嘴道:“此人也得防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