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维均的几个兄弟姐妹都能请得起保姆照顾孩子,但到了三岁的年龄,孩子个个都要往幼儿园里送。
在蒋乔爷爷奶奶眼里,上幼儿园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起码幼儿园里有老师,至于教不教知识不重要。
难道待在家里保姆就能教孩子知识了?所以蒋乔没上幼儿园的事情,蒋维均和宋舒敏都没敢告诉蒋乔的爷爷奶奶。
蒋维均知道自家爹妈是很重视子女的教育的,要不然也不会培养出个两个大学生,五个儿女的最低学历也是高中。
要是让他们知道蒋乔的智力高于常人,哪里会让蒋乔在家里自学,直接让蒋乔跳级上学去了或者送到名师底下学习。
“藏拙吧,”蒋维均看了一眼房门,压低声音,“要是爸妈知道了,把乔乔逼紧了,万一乔乔的自闭症恶化了怎么办?”
因为蒋乔总是在家待着,过分的安静内敛,除了看书看报,就没见她对什么感兴趣过,蒋维均和宋舒敏都认为蒋乔的心理疾病没好全。
“那上幼儿园的事情怎么说?”宋舒敏问道,让蒋维均出主意,毕竟骗的是他的亲爹妈。
蒋维均沉吟道:“就说身体不好,体弱呗。爸妈有那么多的孙子孙女,不至于盯着我们乔乔一个。再说我们也不在身边,他们再关心乔乔也有限。”
蒋维均想得十分明白,即使自己是父母最疼爱的孩子,但蒋乔却不是爷爷奶奶最疼爱的孙辈。毕竟他爸妈都有点重男轻女,要不然最受宠就该是他小两岁的妹妹了。
宋舒敏轻吐一口气,“那无论谁问都是这个说法?”
蒋维均点点头,“就这样说,我可不想让乔乔旧病复发。那段日子如今想想都难受,乔乔闭着眼睛,一点声响都没有,不探鼻息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宋舒敏狠狠拍了蒋维均胸口一巴掌,气道:“你说的是什么话!”
蒋维均睨了她一眼,“我不信你没有试过。”
宋舒敏泄气道:“好吧,我也探过乔乔的鼻息。这个话题不许再提了。”
蒋维均又道:“我想明白了,这小孩子可真脆弱。你看年年看着挺壮的,现在躺在病床上吸氧了。所以,以后乔乔爱干嘛就干嘛,我们不要去要求她。”
为什么要吸氧?那就是呼吸不行了,呼吸都不行了,那情况就严重了。
宋舒敏也有感而发道:“李阿姨跟我说过,年年也不想去幼儿园的,还闹过一回。年年的爷爷奶奶心软不想让他上了。”
“但韩从文就是不同意,毕竟韩从文才是孩子的父亲,爷爷奶奶比起爸爸来,还是爸爸亲。李阿姨就没拗得过,就把年年送去幼儿园了。我猜韩从文跟爸妈一样的想法,认为孩子一定得上幼儿园。”
蒋维均说道:“反正我们乔乔是不可能按部就班,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个一个地上。看她自己的想法吧。看她是想要表现得普普通通呢,还是鹤立鸡群。”
宋舒敏也没觉得蒋维均的话有什么不对,蒋乔即使不到四岁,但她确实有自己的想法。她说道:“我也这样认为的。好了,不早了睡吧,明天我得早起去看年年呢。”
第二天宋舒敏多做了一份早餐,提着去军区医院了。可惜韩修的情况还没有稳定下来,还要继续吸氧。
蒋乔翘首以盼了一天,等宋舒敏一回家就迫不及待问韩修怎么样了,得到的却不是好转的消息,很是失望。
韩从文是接到电话的第二天下午到达京市的。一下火车站,就马不停蹄地往军区医院赶。
在大厅窗口问病房号时,被告知韩修还没有从监护室里出来呢,韩从文的心凉了一半,上次妻子难产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韩从文看着在长椅上枯坐的李红英,低声叫道:“妈。”
李红英没有反应,韩从文以为她是没有听见,来到李红英面前,微微提高音量道:“妈。”
李红英还是一动不动,这下韩从文知道李红英是生他的气了。他开口道:“妈,我错了。以后在年年的事情上我都听你的意见。”
李红英默默流着泪,抬头道:“韩家的男人没一个靠得住。”
韩从文满脸羞愧坐下,揽过李红英的肩膀,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年年现在怎么样了?”
李红英是听完医生的诊断,知道病情的凶险后才给韩从文打电话的。
李红英一抹眼泪,伤心道:“还在吸氧,什么时候不需要吸氧了,就代表度过危险期了。”
“医生说,年年的病情现在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你爸现在都没有赶回来,我要气死了,从来就指望不上他,多亏了蒋家两口子的帮忙。”
李红英身处高位,学识高,还上过战场杀过敌。跟大院的家属很少谈得来,对左邻右舍也是淡淡的,想找个真心帮忙的还真没有。
韩从文诚心诚意道:“我会谢谢他们的,妈,我请了长假,什么时候年年好了我才回去。”
李红英心里的怒气散一点,她看着韩从文道:“还算你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