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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第1页)

孩子身上都有短刀,有的带着斧头,听见岸上的炮响,就把篾缆斩断,这些假湖堤的木排就一段一段分下来了,顺水漂了.关胜马下这一段木排下面有两百人,不让木排漂了走,所以他这段湖堤就一点没有动。人在水肚里怎么晓得关胜在上面呢?有几个头领在后头水草边上把头伸出来看过了,不会错。这时候只听见鸭嘴滩那边,嗒!又是一通炮响.这第二通炮响也是把信给水肚里的人的,水肚里的人听到炮声,由头领领着孩子,顶着这一段假湖堤,划着水,就奔鸭嘴滩的码头淌了。关胜骑在马上都急煞了!旁的湖堤都是一段一段顺水淌,惟有我马下这一段湖堤朝梁山那边淌。他哪里晓得水肚里头有人哩!

关胜马下这段假湖堤,离鸭嘴滩码头还有两百步光景,只听见码头那边,“啊……!”一声呐喊,灯火通明,五百名孩子“一”字排开,装束整齐,刀枪烁亮.另外还有鼓手、奏乐的。领首两骑坐马,上首马上是宋公明,下首马上是吴加亮,还有许多头领排列两旁。可有呼延灼?没得。呼延灼先上山了。他还有他的事。

寨主、军师把马领到水边,望着关胜,哈呵大笑:“哈哈哈哈,关将军驾到,在下宋江”,“学生吴用”,“在此候驾多时。”“你将军为何又骑马又登舟?”关胜一听都气煞了:狗强盗还拿我作耍。是的哎,你一人一骑在木排上,不是等于登舟吗?气也没得用。假湖堤离岸边不远了。军师传话:“尊客驾到,你们升炮奏乐!”嗒!嗒!!嗒!三通炮响,鼓乐喧天。表面上是迎接尊客,其实又是个暗号,把信给水肚里,这都是预先布置好了的。水里的二百名孩子本来是双行,一左一右,听见三通炮响,左边的一百人,全部游到右边来,二百人双脚踩着水,双手用力把木排一托,托成个半边翘。马站不住了,连人带马,“噗咚!下水了。马天生会水,淹不死,当然有人把这骑铁脚枣骝驹牵上岸,交给专人看管。关胜人离了马,旱脚子下了水,人就昏了,刀也丟掉了,宝剑也被人摘去了.八位水师头领过来,十几条膀臂把关胜托悬了空.就算快了,关胜还暍了五六口水,人事不知,听其摆布。八位头领把他送到岸上,由岸上的孩子上来架住关胜.八位头领换衣服。水里的孩子各自归队。寨主、军师和众头领领着队伍,上山,先到更衣处,孩子七手八脚代关胜更衣,随后把他架到忠义堂上,扶他坐下来。有几名步下的头领,站在关胜左右,防止关胜动手。寨主、军师和其余头领各自入座。

关胜渐渐苏醒。吴加亮开口了:“关将军受惊了!”关胜一肚子的气,“狗强盜!你等既将关某赚来,笼鸡案肉,听斩听剁!”“关将军请息怒,我等有片言相告,”“有话快讲!”“关将军,吾等啸聚梁山,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关将军谅来已有所闻。在吾山聚义的这班文武,多数过去都曾在朝为官,身居要职。他们为何弃官归顺水泊呢?就因为朝廷昏瞶,贪恋酒色,不理国政,重用奸臣。这班奸佞任意胡为,悬秤卖官.私通敌国,无恶不作。天下百姓都身居水深火热之中。吾等之志是要杀奔东京,消灭高、杨、童、蔡,扶保大宋,求得国泰民安,并无他念。此番关大将军奉命征山,也是高、杨、童、蔡的毒计。因关将军乃将门之后,赤胆忠心,日后必为高、杨、童、蔡的对头,而这班奸党对吾等也恨入切骨,因而他们用了这条以毒攻毒之计。你老当局者迷,吾等旁观者清。日前我们同你将军开战时,见你老武艺过人,勇不可挡,如双方用武,势必两败俱伤,因此才想到智取。今日侥幸把你老大驾请来,我们大胆奉劝你老,不可执迷不悟,最好留在敞寨,日后一同保国除奸,名标后世。闻得你老还有两位盟弟丑郡马宣赞、井木犴郝思文,我们也准备把他们二位将军请来,共聚大义。学生再派人到山海关把你老宝眷接来,免得你老心身两地。但不知关将军意下如何?”关胜听听.吴加亮说的话是句句在理,但是叫我就这么归降梁山,实在不服气。自己这次之所以被擒,是因为一时粗心大意,我的两个盟弟都是足智多谋,决不会轻易上他们的当,重蹈覆辙。他们既说要把我两个盟弟请来,我何不将计就计,借此脱身?“军师!你们如果能将关某两位盟弟宣赞、郝思文生擒活捉,关某甘愿投降!”“你老说话算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如果我的两位盟弟你们捉不来,你们对关某又如何处置!”如果令盟弟不来,我立刻还你老的刀马。送你老过湖回营。”“此话当真?”‘你老如果不信,学生愿同你老打赌。”“怎样打赌?”“只需三盅酒的时间。你老把三盅酒饮干,我定将令盟弟请上忠义堂。”“哪个?”关胜心里好笑:吴加亮啊,我看你是说大话!就算我那二位拜弟能被你活捉,也不见得吃三杯酒的工夫,就把人捉得来啊!“好!一言为定。“军师随即叫人拿一壶酒来,带了一只酒杯,由孩子执壶,斟满一杯。“关将军请。”关胜举杯就喝,一饮而干。再斟满一杯,关胜又喝掉了。连饮了两杯,关胜望望吴加亮:“还有一杯了?”是啊,还有一杯。”第三杯酒斟满,关胜正要举杯,下面来了个报事的孩子,单落膝跪倒:“禀寨主,军师!”“哎!关将军,你老且慢饮酒,下面有报事的来了,看报的什么事。”关胜把酒杯放下来了。“孩子啊,何事?”,“郝思文、宣赞已被生擒活捉,现在堂下候令!”“关将军,你老可曾听见?”关胜诧异。我那两个盟弟非我可比,他们守营,战虽不足,守却有余,所以我才敢同你们打赌的,他们怎么会被你们活捉呢?这一定是假的。“你们口说无凭!”“好。——将他们带上来!”“是!”孩子起身下去了。只看见堂下有几员自己营里的偏将陪着宣赞、郝思文、摇摇摆摆上未了。“关将军请看,下面来的可是你老两位盟弟?”“这个……”关胜脸一红,把头一低。

宣赞、郝思文怎么来的?书是并行的,我一张嘴,只能一边一边地交代。吴加亮上次派王英、燕顺、郑天寿、一丈青扈三娘带领五百人过湖,没得旁的事情,在这条小路的树林子里头埋伏下来,准备绊马索和挖陷坑。大刀关胜在上了假湖堤,中计以后,留在岸上的那个探子吓得魂不附体,转身就跑,飞滚流星,回奔大营,到宣赞、郝思文寝帐报信。关胜晚上悄悄出营,宣赞、郝思文并不晓得,他们已经回寝帐睡觉了。这一刻报事的探子把他们喊醒,把刚才关胜中计的经过详细禀报。两个人一听,大惊失色:我家盟兄太鲁莽了,中了强盗的诡计了。两人随即把营下文武召齐,把这回事告诉大家,文武一个个都吓得瞠目无言。宣赞、郝思文一商议,赶紧去救盟兄要紧,就命文武在营中紧守大营,他们二人上马端枪,带了几员偏将和五百兵丁,还叫这个探子带路,赶奔湖口。哪晓得才走到小路的树林子里头,前头的人就被绊马索绊倒了,有的掉下了陷坑。宣赞、郝思文晓得不妙,带着其余兵丁掉脸就跑。忽然听见迎面一声呐喊,来了有两千罗兵,一个包围,把他们紧紧围在当中.领首有四位头领,各端兵器。两千罗兵背后插刀,手执弓箭。官兵一个个吓得不敢动。为何不敢动?因为来的罗兵太多,又有弓箭在手,如乱箭齐发,大家就成了刺猬了。宣赞、郝思文晓得打起来也是寡不胜众,束手无策。只听见领首的四个头领喊叫:“前面可是宣赞、郝思文二位将军?我等乃是梁山泊的头领林冲、秦明、黄信、花荣是也,今奉寨主、军师之令,特来迎请二位将军。令盟兄关胜,现在我们山上忠义堂,静候二位将军,望你们同归水泊,共举大义。请二位将军下马,去见令盟兄,我等决不加害。但不知二位将军意下如何?”宣赞、郝思文听了这番话,又听了他们报的名姓,晓得来的这四个人均非寻常之辈,我们即使跟他们打,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四面还有弓箭手包围。宣赞、郝思文两个人低声商议。他们说的话不会假,盟兄一定被他们生擒了,不过是不是降了梁山,还不晓得。我们只有下马,随他们上梁山去见盟兄。我们就以他为主,他如归降,我们也归降,如盟兄不降,我们就准备一死。因此,宣赞、郝思文下马、丟下兵刃。林冲、秦明、黄信、花荣也下马,四人面带笑容,到宣赞、郝思文面前:“二位将军,我们四人奉陪你们二位到山上去见令盟兄。”叫手下孩子把他二人的马匹兵刃带着。这时候王英等四位头领把在树林子里活捉的兵丁全部带来了。林冲等头领对这些兵丁说:‘你们愿降则降,不愿降各散!”不降的只有一小半,降的有一大半。林冲等头领带着二位将军和投降的兵丁,随即上船渡湖上山。就在宣赞、郝思文出大营奔后山湖口的时候,孤山的几位头领带领大队,又把关胜的大营四面包围了。关胜营下没有他们盟弟兄三个,一时军中无主,偏裨牙捋哪个敢战?愿降则降,不愿降各散,结果降的有一万多人,不降的也都把兵器军服丢下。梁山人所得军需粮草,不计其数。他们把归降的兵丁归罗兵部下,所得的军需一切,查明上册,交入公库。梁山的大营随后也撤回上山。宣赞、郝思文已经上山了。所以军师才敢跟关胜打赌。

宣赞、郝思文到了忠义堂堂口,看见关胜果然坐在忠义堂上,许多头领还陪着他。他们两个人以为关胜已经归顺梁山了,不然梁山的人不会这么客气。两个人到了关胜面前:“大哥,小弟见大哥请安。”关胜望望两个盟弟,心里佩服,梁山人是有道理,居然就把我的两个盟弟捉得来了。寨主、军师起身:“未曾请教二位将军,可是宣赞、郝思文?在下宋江。”“学生吴加亮有礼!”宣赞、郝思文以礼相还。寨主吩咐设座位,邀清他们入座。军师开口了:“关将军,学生实对你将军说,如今不但把你们三位将军请到水泊,你老营下的兵丁将士已有大半数归降敝寨,其余已遣散回家。你们就是返回都城,也必遭奸党毒手。学生奉劝你们三位将军,最好就在水泊暂为安身。”关胜不开口。宣、郝二将还不晓得他们刚才所说的话,低声问问关胜,才晓得原来盟兄是同他们打赌的。宣、郝二个人心里一想:我们平素也痛恨高、杨、童、蔡,早就想弃官不干了,只因顾全弟兄的义气,舍不得离开盟兄,才勉强留在朝中。今天到了这一步,只有归顺梁山,才是一条明路。不知盟兄意下如何。两个人一商议:我们最好也来劝他几句:“大哥!朝廷昏瞶,奸佞当权,谅你老也有所知。你我虽然在朝为官,也是朝不保暮。而今事已如此,蒙梁山寨主、军师的好意,我们劝你老不如就归顺梁山,以待将来有出头之日。”关胜怎么样?望着两个盟弟没有开口。他心里也明白:这个败仗,我们是罪不容诛,就是梁山人放我们走,我们也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了。现在是挤住降,逼住降,非降不可,就是难以启口。吴加亮望望关胜,也不等他开口了。“关将军请不必多虑,你们盟弟兄三人现在已上了梁山,至于你们的家小,学生已作安排,明日启程,将他们一起接到山上来。学生有些放肆,想代你们盟弟兄三位上卯,关将军意下如何?”这是有言在先的,关胜当然不好不答应。不过关胜肚里还是有一股气,气一个人。气哪个?气呼延灼。大丈夫做事应该光明磊落,你就是要我归顺粱山,也应该把话说明了,不该用一套谎话来骗我。以后我在山上跟他天天见面,叫我的面朝什么地方放?关胜越想越气。“军师!”“关将军,有何吩咐?”“要关某归顺水泊可以,你一定要将呼延灼斩首,若是不斩呼延,关某宁死不降!”“噢!你将军要学生将呼延灼斩首?”“对。梁山上有他无我,有我无他!”“好!关将军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们就照你将军的吩咐而办。——来!代我把呼延灼绑上来!“是!”

这块有手下孩子下去,过了一刻儿工夫,把双鞭将呼延灼绑得结结实实,从下面推上来了。到了忠义堂上,“威——!”两旁的孩子一声堂威。“趴了!”双鞭将立而不跪:“且慢。请问寨主、军师!俺呼延身犯何罪?”“哼!你自己犯的法,你自己晓得,这还要来问我?——来,将他推去斩了!”“是!”威——!”手下人不由分说,把呼延灼往下推了。才把呼延灼推到忠义堂口,只听见堂上“啊……!”一阵嘈嚷,马步头领一个个都朝起站了,“呔!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孩子一听,站下来了,不推了。听见有人喊“刀下留人”嘛,肯定是有人讨情了。哗……!两旁边马、步首领纷纷到案前:“寨主!军师!你们为何要杀呼延?”“这个……要问嘛,当然事出有因,无罪怎能斩首。”“请问,呼延灼到底身犯何罪?”“要问他的罪嘛,他日前在沙场上泪阵而回,就应该枭首!还有其他种种的原因,此刻不便在堂上细说,以后你等便知。”李逵一听,喊起来了:“唷!不行啊!告诉你,你杀呼延,爷爷不依!”那边刘唐也喊起来了,“咱老子也不依!”一霎时个个都上前讲情,闹得最凶的是两个人,一个是黑旋风李逵,一个是赤发鬼刘唐。关胜见有这么多人代呼延讲情,心里有话: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说的有用,还是你们说的有用?吴加亮是真杀呼延灼,还是假杀呼延灼?吴加亮一望:“岂有此理!他明明是有罪,我何能不杀?还有一点,如果不杀他,关将军就不肯归顺水泊。我现在问你们,关将军的武艺跟呼延灼的武艺相比如何?”“差不多。”“噢,既然差不多,我们杀个呼延灼,就可以得到关将军,不但得到关将军,另外还有宣、郝二位将军也都归顺水泊,这又何等不好呢?你们把这笔帐算算看,一个换三个,可上算不上算。”“且慢,且慢!让我们来想想看,杀个呼延灼,换个关胜,另外还又多了两位将军,一个换三个……嗨嗨,爷爷看这个事情划得来。”“咱老子看也划得来。”划得来。”“划得来。”个个都喊划得来。“既然上算,不谈了,你杀吧!”“好!”吴加亮随即传令:“来啊!不要耽搁,立即开刀!”“是!”威一一!”孩子们就把呼延灼朝堂下推了。

关胜这一刻把腰杆子朝起一直,借着堂上的灯火,想看看他们到底怎么个杀法?是当场杀,还是推到别的地方去杀?如果推到别的地方去杀,我就弄不清到底是真杀,还是假杀了。关胜把腰杆子朝起一直,把头朝起一抬,就朝底下望了。只看见孩子把呼延灼推到下面,把他捺了朝地上一跪。两旁边上来几个孩子,哗……!围了个人圈子,好象是护斩的。只听见底下,嗒——!一通炮响,嚓!人圈子里头的刽子手把刀举过头顶,刷起来就是一刀,噗——!血水冒多高的,尸首朝地上一倒。有个孩子拿了一只托盘,把砍下来的这颗黑头放进托盘,托在手上,到了堂上,单落膝朝下一跪:“禀寨主!军师!呼延灼已被斩首,请寨主、军师验头。“关胜一听:杀掉啦!唔,这颗黑头是象呼延灼的头哩。让我再来仔细望望看。他才要朝起站,还没有站得起来,屁股才离了板凳,只听见两旁边的马、步头领喊起来了:“混闹了!混闹了!人死不计仇啊!人已经杀掉了,还要来验什么头?带下去!带下去!”“是!”孩子随即又托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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