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方起了效用?”
湘君嘟嘴摇头:“同样的药方用在闻先生身上未见任何效用,督公喝了三日也无济于事,没道理忽然就有用了。我把督公昨日吃得用得碰得东西细细查了一遍,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也不知是不是我遗漏了。
恰巧殿下回来了,你快和我说说督公昨日有没有接触往日未曾接触过的东西?”
所谓关心则乱,容策越想脑子越不清明,胸腔中的烦躁不受控的疯狂滋长,气血上涌,克制隐忍被撕扯的支离破碎。
湘君耷拉着脑袋,随口问道:“殿下你脖子上的伤还是包扎一下比较好,又渗血了,是被人暗算了吗?”
触手黏腻,容策盯着指腹上殷红的鲜血:“他昨日喝过我的血。”
“什么?!你脖子上的伤是督公咬的?他还喝你的血?”
“不算太多,不知是否因此对病情产生了影响。”
湘君犹自处于震惊中,脸颊红扑扑的嘟囔:“这未免也太刺激了,是吾等凡人无法想象的情趣。”
容策道:“你说什么?”
“我说殿下可以再去试试,喝两口血无甚打紧,万一有效呢。”湘君丢了白梅花,从荷包里翻出个空着的小瓷瓶,“冒犯殿下了,我取你点血,带到医署研究研究。”
容策不置可否,湘君小心翼翼地挤压伤口,鲜血顺着瓶沿流了进去,她根据伤口位置判断了一下'体位姿势,脑子里快速过了好几本风月话本子。
掀开一叶斋厚重的幔帐,转过八折越绣屏风,容策抬手摸了摸宋予衡的额头,他半睁开眼,凤眸水润,眉梢沾了点白海棠的温柔,在四目相视中,眼角都酝着化不开的温情。
容策盖住了他的眼睛,烧退了,人好像依旧有些不太清醒,真要命:“还难受吗?”
宋予衡伸手攀住他的脖颈把他往下拉:“渴……”
殷红的鲜血滴在了宋予衡的唇边,他慢条斯理的舔了舔,循着气味,灼热的唇瓣贴着半结疤的伤口细细舔吮。
容策呼吸紊乱,黑眸晦暗,略起身,双指拭了拭脖颈上的血摩挲着薄唇,入口腥甜。
这就是杨辞书口中肮脏的血液,他深恶痛绝的病源。
宋予衡不满,倾身上前,染血的嘴唇毫无征兆的贴着他的薄唇,急躁地吮吻其上鲜血。
宋予衡吻的缓慢而小心,舌尖若有似无地舔吮着猩红的鲜血,眼尾泛红,攀着容策脊背的手微颤,汗湿的亵衣散开露出清瘦的锁骨,仿佛泛红的疹子都带着致命的诱惑。
容策竭力压制对宋予衡的欲望:“予衡,我是谁?”
宋予衡眼角上挑,哑声道:“然思。”
容策五指插入宋予衡的发间,近乎疯狂的吻着他,唇齿相磨间催生的□□几欲让人失控,宋予衡环着他的脖颈,眸底晦暗不明的情绪刺破重重迷障一闪即逝,融成温柔化于眼尾。
容策拇指抚摸着宋予衡的鬓角,鼻尖相抵,稍稍哺入几口空气,他不知道对于宋予衡的爱是否可称之为情爱,佛经箴言掩盖下是强烈把他占为己有的意愿,只要挨着他,他的心就静了。
宋予衡就像一剂药,可医百病,沾上了,戒不掉,会上瘾。
容策亲不够似的从他的鬓角吻至锁骨,暂时停用九味丸,宋予衡的喉结悄悄显露了出来,容策伸手摸了摸,宋予衡瑟缩了一下身体,毫无任何攻击力地乜了他一眼。
容策扣着他的后脑勺重新把他按在伤口处:“都是你的。”
湘君入目就看到宋予衡衣衫不整压着容策拥吻的情形,美人就是美人,她从未如此真情实感的认同过这句话,似督公这等绝代尤物,勾人起来完全没女人什么事,是她这辈子都学不来的风情。
她按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所以……殿下与督公是真的?父慈子孝只是两情相悦的掩饰?
容策拉过锦被遮住宋予衡,拉下床帐气息不稳道:“何事?”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湘君欲盖弥彰的解释,倒回屏风后竭力压制住过于激动的心情,“督公的药可暂停,我去医署了,你们继续,继续。”
容策掀开被角,宋予衡趴在他颈窝处睡着了,眉目舒展,呼吸平稳,手指缠着容策的头发,小指勾着衣领要垂不垂。
案几上的白海棠开得正盛,阳光很好,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岁月静好之感,容策给宋予衡擦洗完身子,另换了洁净干爽的亵衣,把青檀木小桌挪到床榻前批复堆积如山的奏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骁骑营那帮纨绔子弟兵散漫惯了,在其位却没有谋其政的能力,军令压下来胡乱应付照样喝酒打牌玩骰子,萧桥霜、褚敛郢软硬皆施,辖区内的三大药坊还是出了不少问题。
或收受贿赂把理应焚烧的病患尸体偷梁换柱,或以次充好替换药材高价贩卖,或巡防不利致使病患逃逸无踪,或阳奉阴违按照品阶、贫富高低优先治疗……
这些事亦大亦小,眼下中央不宜伤筋动骨,处理起来十分棘手,再者除去骁骑营指挥史容策并没有太大实际职权,处理政务只能假借宋予衡的名头利用朱雀司施压严惩。
五军营是容承询扶持起来的,免职与否对他而言无关痛痒,五军营实际职权仍在容承询掌控之中,容显雷声大雨点小的做样子,并非顾念父子之情,而是忌惮坐镇江都的平王岳丈,镇北候江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