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
二人在感情上的高低落差,全然颠翻逆转。
面对将一家子性命都攥在指尖的人,阮珑玲虽心凉透彻,却也不得不好生应承着,犹如提线木偶般,将头愈发低了低,
“是,大人,民妇明白。”
见她如此疏离敬畏,丝毫没有了生气,李渚霖心中蓦然冒出些不爽来。
可到底未曾再说什么,毕竟眼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站直了身子,朝小为安跑跳而去的方向微抬了抬下巴,眸光温热,
“前方带路。”
“他已然四岁,也该认祖归宗,见见他的亲生父亲了。”
二人一前一后踏出庭院,寻到了正在园中踢蹴鞠的小为安,他正与玩伴们生龙活虎的跑闹着,玩儿得满头大汗…
望见他的瞬间,正因他跑得太快,被地上的石头绊了好大一跤,却并未娇气哭闹,腾让一下就爬了起来,连身上的尘灰都忘了拍,就又逐球去了。
李渚霖眸光中透露出丝满意。
很好。
不愧是他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看出些骁将之风。
正好一局完毕。
为安那一队大获全胜,孩子们正在应胜利欢呼雀跃,小为安一眼就瞧见了二人,不等阮珑玲呼唤,就撒丫子奔了过来。
他认出了站在阮珑玲身后的男人。
心中欢喜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
烟霏阁乃母亲的私院,除了舅舅阮成峰,就连二姨夫吴纯甫都鲜少踏足,这人为何会蓦然会出现在此处?
虽有疑惑,可还是凑上去歪头一笑,甜唤了声,
“叔叔。”
?
。
第二次见面,这孩子与他怎么倒生分了?
为了将孩子瞧得更仔细,更好与他方便交谈些…
李渚霖跨步向前,撩起袍子蹲下,先是抬手帮孩子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成灰,然后牵起他软乎乎的小手,柔声细语道,
“莫叫叔叔。
你该唤我一声爹爹。”
小为安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眼珠子一直在二人身上打转转,机灵的小脑瓜子正在飞速运转…
这是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回家之后,母亲就暗暗教导过他,在外头不能对任何人,尤其是陌生男子随便乱称呼,免得让人笑话…
可眼前此人竟要他叫爹爹,母亲站在一侧也未阻止?小为安一时心中为难,眸光中带着询问,茫然朝母亲望去……
想必没有阮珑玲的首肯,孩子是不会松口的。
李渚霖抬眸,朝伫立着的阮珑玲淡淡望了一眼。
阮珑玲心头一颤,立马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僵笑,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着讷讷道,
“为安,他…乃母亲心爱之人,是母亲今后相伴到老的郎君。
你…合该唤一声爹爹。”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