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灼走向了李钰的房间,他放轻脚步推开了门,李钰和李多圩正睡得很熟,李盛灼本想再跟李钰说说话,可见到这种情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李钰睁开了眼睛,他给李多圩盖了盖被子就缓慢的下了床,穿上拖鞋轻轻的推开门出去,在走廊上,他看着灯火通明的客厅没有一个人,他走向了李盛灼的房门,刚要敲门的时候却又停下了动作。
这时候他感觉有人在后面环抱住了自己,下巴抵在了自己的头顶,握住自己的右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扭打开了门,自己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走,他闻到后面的人身上一股淡淡的烟草的味道,不用回头就知道后面的人是李盛灼。
李钰问道:“你抽烟了?”
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嗯,刚在楼下抽了一根。”
李钰低声说道:“以后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李盛灼叹了口气说道:“嗯,好,以后不抽了。”随后又说了一句:“你恨我么。”
李钰沉默着没有回答,李盛灼又说道:”我知道,最恨我的是结婚。”
李钰依旧沉默着,李盛灼略微祈求的说道:“今晚在这睡吧,最后一晚了。”
李钰终于“嗯”了一声。
第二天天不亮李钰就醒了过来,他看着熟睡的李盛灼,摸了摸他微微冒出的青色胡扎,轻声的说道:“辛苦你了,我都懂。”
李钰回到了房间搂着李多圩躺下,李多圩嘴里嘟囔了两声,早上起来李多圩看到身边的李钰正在看着他,李多圩抱着李钰说道:“我昨天梦到爹爹了,还梦到娘了,但是我没看清娘的样子。”李钰抱紧了怀里的弟弟,在他的头上亲了一下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
此时门突然开了,李盛灼焦急的出现在了门外,李钰回过头两人四目相对,李盛灼放下心来有些怪罪道:“怎么走的时候不说一声。”
李盛灿出现在了李盛灼的身后说道:“都醒了,快下来吃饭吧。”然后进了屋子看着李钰和李多圩问道:“睡得好么。”李多圩把头埋进了李钰的怀里没出声,李钰说道:“嗯,挺好的。”说完看了李盛灼一眼,李盛灼笑了笑就退出了房间。
楼下王诗颂带着李多冉和李多圪已经下了楼,众人吃过了饭收拾妥当就要出发了,陈巳扬给他们制定的路线是要先去坐火车南下到上海,再从上海坐飞机到香江,从香江在坐飞机到美国。
李盛灼只能把他们送到上海,众人到了火车站就看到李家和王家都在等着他们,张修春不肯下车只顾着在车上抹泪,王一溪和李庆汀劝慰了好一阵子都没把她劝下来,李钰来开车门蹲下来跟张修春说道:“祖母,我们就走了,你跟祖父要多多保重。”
张修春难过的转过头,只顾着擦泪也不言语,李钰带着李多圩、李多冉跪在车门口给张修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张修春此刻没绷住在车上嚎嚎大哭,李盛灼赶紧扶起了李钰他们,李盛灿进到车里不断地安慰,王一溪叮嘱女儿王诗颂万事要小心,众人将要进站的时候,李钰他们被人叫住,回头就看到张修春被李盛灿搀扶着走向前一把搂住了李钰,不断抽泣的说道:“好好地,一定要好好地。”随后又抱着李多冉和李多圩,李多圪在襁褓里面哭了起来,张修春拍了拍他的小脸说道:“你也要好好地。”
回到家,张修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李庆汀进了屋子跟宽慰着妻子,张修春恼怒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跟把孩子们送走,你一开始不都不同意吗,即使送也是把玉儿送走,怎么如今全都走了,这院子里面,死的死,走的走,让我可怎么活啊。”说完又痛哭了起来。
李庆汀无奈的说道:“别哭了,在哭眼睛就坏了。”
张修春撒泼道:“我要这眼睛做什么,也再也看不到孩子们了。”
李庆汀叹了一口气说道:“把他们送走是为了保命。”张修春停止了无声,不解的看着他,于是他就把之前李盛灼单独找他说明了他自己的身份,然后把从奉天传来情报的事情全盘说了出来,李庆汀听后震惊的久久不能言语,李盛灼跪了下来请求道:“爹,我不奢望这自己能活,但是我希望玉儿能活,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让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