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刚走出密室,一抬眼,便撞进长孙玄那双漆黑得深不见底的双眸里。
长孙玄今日穿了件玄色衣袍,整个人的气质凌厉得不忍直视。
也无怪乎他没认出长孙玄来,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人,同五年前的掩尸者实在是天差地别。
长孙玄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你都知道了?”
方正清眼神复杂,“你早就知道真相,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长孙玄却无奈失笑,委屈道:“本王明明暗示过你那么多次了,你居然还认不出本王来。”
闻言,方正清怔愣,随即指了指院落中的胡杨,愕然道:“这棵胡杨,是画中的那棵?”
他隐约记得,长孙玄刚回京时,他听大臣们嚼舌根,说淮南王对植物有某种怪癖。
当时的他不以为意,哪里会知道这件事还有自己的缘故。
长孙玄含笑望向胡杨,道:“这棵树生命力很旺盛,本王千里迢迢将它运送到这里,它竟也没死。”
还长成了如今生机勃勃的样子。
方正清哑然,嗫嚅着唇,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画我?”
而且一年一幅,从未间断。
长孙玄眸色一沉,走到他身边,低下头亲吻他的唇,声音中隐含笑意:“你不知道本王为何画你吗?”
方正清摇头。
长孙玄喟叹一声,捧着他的脸吐出温热的气息,“因为,自那日后,本王就对你念念不忘。”
“可是……你不是个瞎子吗?”
长孙玄满脸震惊,“谁说本王是瞎子?”
方正清分明记得他将人拖到游牧民族家中时,那里的大夫亲口说的。
他说:“你带回来的人又聋又瞎。”
长孙玄:“……”
气氛诡异地沉默起来,方正清认真地看着他,长孙玄哭笑不得道:“当时本王刚受过内伤,视觉受限,但并非瞎了。本王更不聋,只是懒得跟他们说话。”
若他是瞎子,又怎会看清方正清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方正清摸了摸鼻尖,道:“都是我不好。”
他主动搂紧了长孙玄的腰,用头蹭了蹭他的胸口,道:“这回认出来了,就再也不会认错了。”
长孙玄鲜少见方正清软糯示好,心旌一阵荡漾。
“可是,为什么一开始你见到我时,要躲着我呢?”
他俩初识时,长孙玄还让他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