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雅兰以为小两口吵架,只是低声安慰,叫她不要着急。之后的一周,无论吃什么下奶的东西,陆静均没有奶水,六个月的宝宝,被迫断奶。孩子在四五个月时才开始逐步添加辅食,六个月就被断奶,有些突然,正值入夏时节,整日哭闹不已,平平腹泻,安安呕吐。
两个孩子被送往医院,保姆通知了梁希泽。他急忙赶到,欲抱起孩子哄。陆静却不让他碰孩子,像只瞪着眼睛喷火的小火龙一般,上来就和他厮打起来,尖叫着要抱过孩子。她脚踝还不能走动,只能单腿站立,十分狼狈。院长副院长都在旁,却不敢上前劝阻,只有儿科主任医师见状,皱眉怒喊道:“有什么事情回家吵去,现在是孩子生病,都给我闭嘴。”
两家父母才知道两个人已经分裂至如此田地,将两人叫至面前询问缘由,陆静只冷冷道:“我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孩子归我就行。”
“胡闹些什么?”黄雅兰阻止道:“有话好好说,刚办完婚礼一个月就离婚,你以为结婚是过家家吗?”
陆静眼泪簌簌的流下来,望着母亲,几近哀求:“妈妈,您不要说我,我没有做错,真的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有做。”
她思维混乱,只是下意识的重复自己的话:“妈妈,我错了,我给您丢脸了,您让我离婚吧。”
梁母问梁希泽缘由,他半晌才道:“您别怪小美,是我做错了。”
陆静怒极,破口大骂:“伪君子,装孙子,你怎么这么会演戏啊?你当着老家儿,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连梁父也看不下去,严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陆静止不住的流眼泪,只握着母亲的手,狠狠的瞪着梁希泽:“孩子上吐下泻的,你看着高兴不高兴?”
她这样说,连陆海军都怒道:“小美!怎么这样和希泽说话?天下父母有不盼自己孩子好的吗?到底怎么回事,都给我在这里说清楚了。”
陆静哭得手脚冰凉,胸口一阵阵的发慌,她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依旧觉得空气都沉重像是灌了铅,她无论怎么努力都吸不到新鲜的氧气。
她无法站立,跄踉着后退了两步。梁希泽上前搀扶,她却挥开,只跌坐在沙发上,用仅剩的平静对他说道:“我给你最后一个面子,这件事你和老家儿解释清楚。但是不管你解释不解释,结局都一样,离婚,两个孩子都归我。”
她回家即将房门反锁,将父母、梁希泽和保姆全关在门外,只抱着孩子一遍遍的讲故事。她念了一本又一本童话书,孩子们听着听着便睡着了,睡着了之后又醒来,醒来就哭。
陆静哄道:“宝宝为什么哭?妈妈在啊,妈妈在呢。”
家人终于忍无可忍,最后请来锁匠将房门打开。陆静见家人全都拥簇在门口,只是笑道:“妈妈,我发现平平和安安每次都是同时哭,你说双胞胎是不是很神奇?”
保姆上前道:“都尿了,能不哭吗?”
陆静道:“还真是尿了,我看过黄媛换尿布,我来换吧。”说罢便起身将孩子放在婴儿台上。保姆道:“还是我来吧,您先看着,下次再换。”
陆静却笑道:“您也看不起我?您觉得我什么都不会是吧?”
保姆噤声,不敢再和她争执,陆静依旧觉得十分好笑,问道:“您怕我吗?您怕我干嘛?梁希泽给你们付钱,您不是看着他的脸子做事情吗?您应该怕他才对。”
“小美!”黄雅兰厉声呵斥道:“怎么说话呢?”
“妈,让我来吧。”却是梁希泽的声音。
陆静听见他说话,只笑的轻蔑:“你还想进这个房间?做梦呢?”
她说着便上前,欲将房门关上,梁希泽却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小美,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听我说,好吗?”
陆静突然就哭了出来,她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钳制,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挣扎,她哭着喊道:“滚,你给我滚。你别碰我,你真恶心。”
“小美,陆静,陆静。”他也随着她的扭动而更加大力的钳制她,强迫她安静下来,他说:“陆静,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好吗?”
陆静看着保姆将两个孩子抱了出去,感到房间门被带上,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鼻梁依旧高挺,泪痣依旧分明,只是眉头紧锁,显得那样的沉重。
她用手颤抖着覆上他胸前的衬衫:“你说什么?你说你没有和舒晶做过,好不好?你说没有,我就不离婚,我就相信你,好不好?”
而他还是那样望着她,近乎绝望的望着她,陆静想起很多个夜晚里,他们的亲吻,他们曾经那样的接近。那时他看向她的眼神中,全是爱意,那样的爱意,不会是假的。
他怎么可以也这样望着别人?
他终于开口,甚至有些请求:“小美,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陆静闭上眼睛,只觉得眼泪不停的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
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那样的大力,陆静无法挣脱,她的泪水洇湿他身上的衬衣。她明明还闻得见他身上大自然一般天然的味道。一切却恍如隔日,他再也不是他。
他很久才放开她,声音中满是暗哑:“我和她只有过一次,那次她哭着求我,最后一次,然后就彻底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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