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回忆真的太多了,八年的光阴里,他从俊朗的少年变成有家室的男人,而她亦被岁月蹉跎,时光在他们之间流淌,将他们结合成最亲密的爱人,然后用近乎残忍的方式,生生的剥离开。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好看呀,舒晶忍不住要抚上他憔悴的脸庞,曾经只属于她的笑容。可是她伸出的手还是被他轻微的闪过,他略略的皱了眉说:“不要这样。”
舒晶沉默,半晌才问:“如果,我有陆静那样的家世,我们还会是今天这样吗?”
他没有回答,舒晶亦了然,人生没有如果,没有回头路,没有后悔药。
她的眼中浮上一层氤氲:“这样对我不公平。”
他只是摇头:“没什么不公平的。舒晶,是你先说分手的。”
舒晶终于忍不住的痛哭道:“我以为你懂,我以为你明白。就像我明白,你找的那些女朋友全是掩人耳目,你从来就没离开过我。我其实也从来没离开过你,我当时只是累了,我不想看见你再为了我受委屈。”
他缓缓的开口:“舒晶,八年来,我从来没放开过你。”
“我从来没和你说过分手,即使那么难的时候,我也一直想要和你在一起。那些女人都是烟雾弹,我一直都向你保证,即使我一辈子不结婚,也会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说分手,你放开我了。你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分手,就放开了我们坚持了这么久的爱情。我想算了吧,我们都太累了。”
“我半条命都赔给你了,你就像我身上的这道疤,也许不疼了,也许也会忘记当初有多么疼,也许都不会想到自己身上还有这样一道疤,也许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但是这道疤痕,却永远存在在我的身体上。”
“可是你知道吗?车撞过来的那一刻,我心里想的全是陆静。我想着,我要是死了,小美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所以我一直对自己说,要挺过来。而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经爱上她了,只是我以前都不知道而已。”
舒晶的眼泪不曾停歇的滚落下来,她抽泣了许久,终于道:“再见。”
他只是闭上了双眼,疲惫到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
可能病的时间太久,连梁母也到家里探望他,梁希泽只是道:“妈,我真没事。”
梁母只是坐在床前垂泪,半晌才道:“做子女的,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父母。你脾摘除的那次也是,我就是觉得心里不安生,一打听就知道你出事了。”
“希泽啊,你说小美这孩子傻不傻?连我都知道你是为了舒晶被车撞了,就她,还往自己身上揽呢。”
梁母和梁希泽一起轻笑了出来,梁希泽点头道:“是挺傻的。”
梁母继续道:“这么傻的姑娘,你怎么都留不住?当初为了个舒晶和家里闹成这样,现在连老婆孩子也不要了?舒晶的爸爸出狱了之后,顶着你的名号,还在非法集资;她哥哥竟然同时打着你和希跃的旗号承包工程、包揽拆迁,惹事生非,完全是地痞流氓做派。连宛清家都知道了,听闻后又气又笑,话语中责怪宛清怎么会和这种人有交集,还是希跃亲自去他老丈人面前解释的。这些事,你都知道么?”
梁希泽点头,其实连舒晶也不知道,他为了她,保过她哥哥多少次。而她一直天真的认为,哥哥是天生的生意头脑,做什么都能赚钱。
梁母半晌才道:“希泽啊,你现在也有儿子了,你能理解妈妈的心吗?你愿意让儿子找这样人家的姑娘吗?”
他边点头边道:“我能理解了,要是我儿子,我也不愿意。”
梁母再无言语,梁希泽半晌问道:“妈,您能理解我么?为了让您孙子过得更好,不必再颠沛流离,为了让最傻最纯洁的陆小美不再那么痛苦纠结,我要放开她了。”
梁母挽泪点头:“我去做你爸爸工作。”
陆静在一个月之后收到了离婚证,梁希泽当然有本事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办理这些手续。离婚时他只有两点要求,第一,他可以正常的探望孩子,打电话问候;第二,希望陆静能好好的过日子。
陆静还是接受这两个不算苛刻的条件,认命的生活在这座高档的别墅里,有段时间她空虚异常,几近疯狂的购置名表,手袋,连孩子的衣服也都要买最昂贵的奢侈品。她几乎将家中所有的能换的家具全都换了,几十万刀的豪车,刷卡签名时毫不犹豫。甚至要自己设定刷卡上限来遏制自己的行为。
她约房屋经纪人四处看房子,想搬离这个社区,却在签合同的最后一刻醒悟。捆绑住自己的不是这幢房子,是自己的心魔。
她终于平静下来,穿着最普通的家居服,天天逗孩子咿咿呀呀的唱歌跳舞,和孩子一起看bbc的少儿英语节目,启蒙孩子的双语教育。
只是再也不肯触碰钢琴。
她从未动过回国的念头,也不愿意去面对家里一张张关切的脸庞。她带着孩子,组成了她自己的小家,每日就这样生活,看着孩子一天天的成长,那样的温馨和满足。
她和他的家人关系依旧很好,李宛清甚至梁希跃都会和她视频,梁瑛到la公干也是她亲自去机场接。她还是唤他们大哥大嫂和瑛姐,一切都亲切的仿佛从来没改变过。
李宛清说,小美,希跃从美国回来后和谢怜燕彻底的断了,虽然有点晚,但是我们决定重新开始我们的感情。小美,你替我高兴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