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过了十几招,6越铭心里还暗自高兴,这钟离英的枪招并不怎么快,甚至自己刚才大胆一些,兴许就可以冲上前,解决他了。就在这时,就听见钟离英冷笑一声,道:“小子,好机会被你浪费了。”说罢大枪一抖,6越铭手中的剑差点没被荡飞,胳膊上也被重重的划了一道,不过还好那铁手套延伸到整个前臂,没有受伤。
钟离英的大枪又飞划着圆圈,在6越铭面前直晃,度比刚才快了许多,这下6越铭可狼狈了,一把剑左挡右挡,始终被那枪带着走,身子也不得不一直后退。原来钟离英刚解开经脉,气血尚且不足,这最好的机会一过,他的功力也已经迅恢复了。
6越铭的大剑,第二头疼的是遇上镗,铲一类的兵器,而第一头疼的就是遇上长枪,那长枪如鬼似魅的朝自己又点又转,几实几虚全凭对方喜欢,实在让人如同受刑。如今遇上这个高手,这头疼又加重了三分,那大枪虽然长有一丈多,但是钟离英使着却非常灵动,那枪直接攥住枪尾,枪头转着圈,就好像身前近一丈处顶着一面盾牌一般,而且这盾牌随时可能会伸出一根尖头,把人扎个窟窿。
6越铭边战边退,很快退到了陡坡上,再也没法退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多了几个窟窿,有两三个还渗出一点血来,而前面,那枪招又来,他只能一咬牙,看那枪一招扎实了,在碰到身子前一刻猛闪开,枪头直接扎入他身后土坡,但还是给他胸前划了一道口子,他刚庆幸躲了过去,那枪又一挑,正扫在他胸口,给他打的退了两步。
6越铭也强忍着疼,退出好几步,喘着气看着钟离英,结果钟离英根本不给他反应机会,大枪又扎了过来,而且这次的枪招更加迅猛,6越铭心里也是一横,心想豁出去了,反正也基本得躺在这里。
于是他的大剑挡起来也更加果断,完全根据自己的直觉来判断那枪走势,时挡时躲,居然能勉强跟上那枪的节奏了,他心里刚高兴着,就感觉腿上一疼,只见大腿被枪尖生生挑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知道越拖下去,对自己越不利,于是干脆手把剑放到身后,侧着身就冲了过去,钟离英一枪刺过,又把他肋骨上划了一个口,但终于让6越铭错过了枪头,6越铭顺势冲了上去,而钟离英一边退着,左手一松,右手把大枪往回一扔,枪尖收了回来,又是一枪扎了过去。
6越铭也不敢再躲,手一伸,好险终于抓住枪头,钟离英猛地往后一收,给他扯了个踉跄,又猛地一甩,给他带的横着走了两步。
接下来,钟离英又是一捅,然后一收,6越铭实在把不住,慌忙中大剑往枪头上猛地一斩,只听咔嚓一声,那枪头下面的木杆被生生斩断,原来这枪曾经被石恶折过,有了暗伤,刚才一番拼斗,已经不甚结实,结果这一下还真就斩断了。
但是这也使他的剑招使得老了,钟离英那没头的枪又是一刺,正扎在6越铭的左肩靠里一些,这钝里把他推的后退两步,倒在地上,这枪头不甚平整,也扎进他的肉里,直接碰到骨头上,把他撞的倒在地上,整个左臂也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6越铭强忍着让自己惨叫声少一点,又见到钟离英的枪过来,6越铭举剑要挡,结果剑反而被一下拍掉,那无头枪又扎了下来,他只有就地一滚,那枪正扎在他的棉袍上,还好刚才的打斗中,袍带已经被割碎,他用力一挣,整个身子从袍子里抽了出来,滚了两滚,挣扎着爬起来。
钟离英身上衣服已经烧光,加上体力耗费已经太多,在这冷天呆着,身子已经不住的冷,再如何运气也难以抵御,这时候有了一件袍子,赶忙先拿来披上,系好了带子之后,那边的6越铭才刚刚爬起来,摆好架势。
钟离英冷笑着走上去,把无头枪当棍,一棍扫了上来,6越铭伸右手要抓,但是一下没抓住,直接拍到肋下,当时倒在地上,钟离英又双手持棍,连捅带砸的打了十几下,6越铭开始还能挡两下,到后来完全瘫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
钟离英转身又把那大剑捡起来,鞘别在腰上,提着剑就走了上去,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一声暴喝,他回头一看,一个八尺大汉提着一根猎虎大枪就奔了过来,正是马彪。
钟离英也提剑上前,两人拼斗起来,只是他根本不擅长剑术,尤其是这种罕见的双手大剑,其实以马彪的修为,就是他使着趁手的丈长枪,也未必能敌,更何况如今使这不趁手的兵器,几个回合下来,就开始不支,于是一边战着,一边瞅机会往6越铭身边靠近,然后瞅准一个空隙,猛窜到6越铭身前,大剑指着下面,喝道:“住手。”
马彪也不敢上前,骂道:“你个废物,是个爷们儿你冲我来,这算什么?”
钟离英探下身,用另一只手把奄奄一息的6越铭提起来,剑横在他脖子上,道:“你把枪放下,不然你兄弟就没命了。”
马彪道:“少他娘来这套,我放下枪,我兄弟照样没命。”
钟离英喘着气道:“我堂堂青云寨寨主,顶天立地,言而有信,你若放下枪,我保你兄弟平安。”
马彪道:“你现在叫个屁的顶天立地,要顶天立地,咱俩单练。”
钟离英道:“那你兵器占便宜,都把兵器放下,空手来吧。”
马彪喝道:“还怕你?”说罢把大枪往地上一插,离开枪半步,道:“该你了。”
钟离英一看,这马彪粗中有细,他这一来,只要进步伸手,枪立刻就会回到自己手里,自己就算变卦也没把握,于是伸手把6越铭往前面一扔,转身便跑。
马彪也不愿已经受伤的6越铭摔在地上,忙伸手去接,这一下子慢了半拍,看钟离英已经跑远,也没去追。于是把6越铭放下,一边推着,一边查看他伤势。
6越铭也开始清醒过来,含糊问道:“马大哥,其他兄弟没事吧。”
马彪道:“都没事,小姐也没事,你呢?”
6越铭强挤出笑脸道:“我也没啥。”
经过一天的厮杀,强横的青云寨已经被连根拔起,那些金银粮草,全部被搬下山,草棚之类的则是一把火烧掉,只是那议事厅山洞,实在没什么引火之物,于是也没有再理会,反正人已经基本消灭,留着也无妨了。唯独两位寨主,石恶与钟离英,双双逃走,而巴云烈看着沈小姐和6越铭两人的伤情,也没有为难他们,而是四处放出通缉,派人捉拿。
至于于凤娘,也终于没有性命危险,只是半年光景基本没法下床了,众人对此无不咬牙切齿,纷纷咒骂那何夫人,尤其是任风,这些日子人都瘦了一圈。
眼看一个月过去,6越铭的伤情已经好了大半,只是整天垂头丧气的,他心里十分愁闷,被钟离英打败不说,还被扒去了外衣,实在是丢人现眼。尤其那把心爱的大剑,不仅仅是这剑昂贵非常,而且最趁手,而是这剑是沈小姐所赠,自己正是拿着这把剑,胜了何铁公,从此走入高手行列,如今又被人夺走,他一时觉得,沈小姐对自己的赏识,以及自己拼出来的成就,也同时被人夺走了一般。这一切就好像一个梦,自己梦到自己终于不再弱小,终于成为了高手,终于得到了沈小姐这样的人物的赏识,然而之后梦突然醒了,自己还是自己。这一幕在自己以往的经历中,已经生了太多,看来即使到了现在,这个梦魇一般的循环,还是无法摆脱。
沈小姐已经答应他,一定全力帮他追回那把剑,如果不行的话,也可以再打一把。但6越铭反而感觉心里更加难受,沈小姐也看出他的心病,竭力开导,6越铭不想辜负了这番好意,于是也强颜欢笑,但始终还是隐藏不住。
而此时的九龙山,已经成为废墟的青云寨看起来早已无人过问,但事实并非如此,在山上议事厅里,已经住进了六个人,那六个人,分别是贺婷玉,何夫人以及其子何文安,何家老仆,还有两行道人公冶平,最后一个,是一个不知道名姓的小喽啰。
此时公冶平正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姑奶奶,我已经弄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贺婷玉不屑道:“别急,等机关奏效了,自然放你走。”说罢掏出笔墨纸砚,找一块石头当桌子,开始写起信来。
公冶平道:“你们怎么下山?现在山下那么严。”
贺婷玉边写边道:“叫你的徒弟去呗,你徒弟又很少有人认得。”
原来何夫人等逃下山以后,找到了贺婷玉,几人一见面,先是找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商讨报仇事宜,结果正巧,那两行道人公冶平也带着一个小徒弟逃下了山,正遇上贺婷玉,贺婷玉知道他是谁,于是把他俩人挟持了,几人潜回山寨,这山寨地处偏僻,朝廷也不愿派人来守,已经荒废了。于是几人住在议事厅里,贺婷玉逼着这师徒俩,把钟离英给石恶预备的机关,坏的地方修好,没完工的地方做完,然后就打算写一封信,把6越铭等人约进这里,机关一开,大仇就得报了。
何夫人看她写的认真,问道:“你确定能约他们单独来么?”
贺婷玉冷笑道:“放心,他一定会的。”心里想着,姓6的,多亏那天做的那个梦,我才想起来你是谁,这下你可有把柄抓在我手里了,你的往事,简直比我的还见不得光,你一定不会想让别人知道,你曾经是一个朝廷迫害良善的走狗,一个世间最无人性的牢狱里那个冷血残忍,禽兽一样的狱卒吧。既然不想,那就乖乖的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