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雾抬眸,目光与江上雪相触。
怔愣、错愕、不解、动容……
诸多情绪逐一浮现在妘雾眼中,听到鹊桥,她才恍然明白过来,江上雪误会了。
她知道自己在鹊桥兼职过,又那么意外的看见了自己口袋里的情趣指套,误会自己在鹊桥……
误会似乎越来越深了。
妘雾仔细端详着江上雪的脸,从眉眼到下巴,清澈的眸底浅浅的水光漾过,她没在江上雪眼中发现一点嫌恶。
不仅没有,她反而窥见了几分怜惜。
怎么会呢?像江上雪这样处在社会阶层顶端的人,不是向来看不起,向来恶心这些事吗?
妘雾越深究,心底那股病态的雀跃感就越强烈。
她突然不想解释了。
怀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恶意试探,妘雾佯装惊慌无措的眨眼,莹莹的泪光缀在眼尾。
“江阿姨,你会嫌弃我脏吗?”
少女的声音细细弱弱的,掺杂着几分被人点破难堪经历的无助。
原是委婉的试探,听到妘雾的回答,江上雪置于膝上的手蓦然用力,在柔软的布料上拧出几道浅浅的褶。
视线凝在妘雾眼尾的那滴泪上,江上雪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一段遥远的,可鄙的,被憎恶的记忆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江上雪脑中,她眸子里闪过瞬息的萧索。
再次凝神时,江上雪的眸光软了又软,她用另一只手环住妘雾的肩,将她拢进怀里。
就像那晚一样。
“当然不会,从来就不是雾雾的错,是她们的错,你只是过的太苦了,太艰难了。”
“如果可以选择,没人会愿意的。”
“以后是崭新的,再也不会那样了,不会了。”
肩上的力道缓缓收紧,妘雾依偎在江上雪怀里,抬手拭去脸上的泪,喉间发出一声闷闷的轻笑。
那声笑落在江上雪耳里,是呜咽。
手始终被紧握着,捂出了潮润的湿意,妘雾垂眸,嗯了声。
江上雪的回答出乎妘雾的意料,像是普世的菩萨。
妘雾想笑,但是意不由衷,眼中的泪越蓄越多,将江上雪的衣服洇湿一块又一块。
小孩抖得越来越厉害,肩上的湿热也越来越明显,江上雪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的背。
很多时候,语言苍白无力。
不知道妘雾哭了多久,再次抬起头时,眼睛肿成了一颗核桃,发丝凌乱的黏在脸上。
江上雪将她的头发抚顺,打来水给她洗脸,又拿来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