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原计划是拿着兑换的筹码小小的体验一把,可当她看着不远处一个又一个或兴奋或丧气的脸庞在短短时间内表情千变万化后,突然又失了兴致。
左前方距离最近那张牌桌,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她亲眼看着他拿着一万的筹码走上牌桌,接连六盘,惊呼声不断。听同桌人的叫喊大概是连赢六盘,一万直接变六十四万,那中年人也因此上了头,最后一把showhand,可惜幸运之神最后关头并没有眷顾他,转眼又分文不剩,新的一盘已经开始,一脸错愕又输光所有的他也被挤出牌桌。
陈暮摇头轻笑,如此惊心动魄的体验,恐怕也只有这里了。
她晃荡了一下手里为数不多的筹码,突然后悔一时冲动的兑换,不晓得这些筹码能不能带走留个纪念,如果不能,她要怎么处理。
踌躇间,一道阴影毫无预兆的笼罩过来,陈暮仰头看过去,浮华灯影下,是那张近几日频频遇见的脸。
碰上他,她在这才有了一点点实感,手里的筹码好像也有了归路,他这样的人,一定能给它们找条去处。
她忽然就笑了:“原来真的有下次见。”
顾时屹往她虚拢的手里瞥了眼,问她:“来玩?”
她摇摇头,“准确点说,是来过夜。”
顾时屹挑挑眉。
陈暮继续解释:“明早的长途飞行,来这里打发一下时间,好上机后直接睡觉。”
“来这儿过夜,你倒是会挑地方。”
陈暮伸开手心里的筹码,瞥一眼,颇惋惜地说:“来这儿过夜花费可不便宜,一晚上五百块呢。”
“没这些筹码,你在这儿呆一晚,也没人会管你。”
“冲动了,你应该早点出现的,我就能立省五百块了。”
顾时屹很轻的笑了声,像是被这姑娘的话取悦到似的。
施星晖跟过来,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脸色沉了一天的人,站在一姑娘面前,那姑娘仰头问:“能再帮个忙吗?”
平日里多冷情一人,没一秒犹豫的直接应下。
“能帮我把这些筹码处理掉吗。”
“不打算去试试了?”
“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项活动还是不太适合我,我太贪心,做不到见好就收。”
顾时屹淡笑着接过陈暮手中的筹码,余光瞥见跟过来的人,转手又递了出去。
解决了手中的烫手山芋,陈暮说:“收了我的过夜费,后半夜有没有什么活动推荐,能叫我挨过去这漫漫长夜的。”
施星晖扬扬下巴,陈暮话说的坦荡,也许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眼下这个时间点,又是在这样的浮华场所,难免叫人想歪,他有点期待顾时屹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