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眼神灼热,他拼命想要从纪释的禅杖下挣扎出来,嘶吼道:“哪还需谁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地仙司长川,得道之日便杀妻证道,以永宁宗国陪葬。这的确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轶闻,只不过七百年之后,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没有人知道了,不代表事情就没有发生,白宸咄咄逼人。
“你说……所有永宁国人都死在他手下,那你呢?”白文姍声音有些颤抖地问:“白宸,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文姍看向白宸那面目狰狞的脸,她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认识对方。原本小小的胖脸,如何会长成现在这副厌恶的模样。
白宸微微顿一下,手指在关节处搓蹭,开口道:“我那日正好被太宗安排外巡,才得以幸免于劫难。”
“骗子。”
白文姍小声地嘀咕一句,鼻尖变得有些红。
“什么?”白宸没有听清。
白文姍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身前的赤足和尚的背影。对方身形单薄,许是饱受风霜。
他不敢回头看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那道背影,像是被愧和疚填满,让人看了有些揪心。
不过此时此刻,也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那场蒙骗了天下数百年的骗局,只有白文姍还能揭露。
白文姍耸了下鼻子,对着赤足和尚说。
“喂,你不是能看见鬼魑的前生今世吗?你怎么不看看我的。”
纪释没有回头。
白文姍迈开两步,朝着对方走去:“你就不想知道,那日当真是发生了什么?”
纪释微微侧过头,那一日对他而言,乃是魔怔。他不敢追忆、更不敢回想,怕自己再次入了魔。
“姐,你在胡说什么啊?”白宸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事实就是司长川他丧失了灵识,入了魔怔,屠杀了所有人。你还想听他狡辩吗?这可是全天下都认定的事实。”
“全天下都认定的事实?”白文姍鼻尖再次一酸,拉了拉纪释的衣袖:“喂,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赤足和尚垂眉撩目,眼角有些红粉,他将余光落在了白文姍的眉宇间,轻声道:“我怕……”
白文姍没等对方说完,打断道:“别怕。”
纪释瞳孔微微一怔,转而陷入了白文姍的回忆。
那日,白文姍当然记得。就算白宸不提醒,她也记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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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宸怎么可能被太宗安排外巡。
那日,正是他皇子白宸的成年加冕之日。虽然没有被立为太子,但七珠□□王已是荣耀至极。
甚至太宗还赐号“文”字。
皇子白宸由此便可正式成为白文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