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个词给雷到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有这么夸人的么?国语没学好的话,能不能不要随便拿出来显摆,容易产生误会。”
“哦”,赵雅若有所思,“看来是我太含蓄了。我应该说,你刚才的眼神……”
最关键的那个词,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她脸上的神情,已经把方向准确无误的表达了出来。那绝对不是对我的正面评价,更跟夸奖沾不上一点关系。
我还要为自己申辩,她却往一旁连撤数步,与我拉开十多米的距离,然后仔细地打量起我来,并很快露出一副释然的样子:“原来如此!”
我有些受不了她莫名其妙的凝视,转身向外走,想到外面去透口气。
她却把我叫住了:“丁凡,出事那天,是不是你也在火车上?”
我没理她,继续前行。虽然她有点“神”过了头,但既然她只是猜的,我没必要不打自招,也幸好我是背对着她的,不用担心因自己的心虚而露出马脚。
她却追了上来,用手轻轻一拍我的肩膀:“别装啦,我知道是你。要不要我给你复述一下当时的情形?”
我停下脚步:“你要讲故事?好啊,我也想听听,你这个故事大王,是怎么把我给编进去的,角色太烂我可不干啊。”
“谁说我是编的”,她已经转到了我的面前,用她那两颗宝石般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我,“如果我说错半句,任你处置。”
“这可是你说的,任我处置!”我注意把目光投射到她胸前,以避开她双眼的直视。
“一言为定”,她抬起左臂,挡住我邪恶的目光,随即又说,“不过,如果我说对了,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啊?比如,也任由我处置。”
我靠,这还是个套啊。
听故事有风险,投入需谨慎。何况,她分析得再到位,故事讲的再精彩,对于已经获得剧透的我来说,也是没有半点吸引力的。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才不跟你打赌,女人都是不讲理的。”
“好吧,怕了你了,没胆量的男人”,她却不再相逼,只是仍然自信满满,“如果我讲错了,仍然任你处置。若是说对了,你就对我鞠三个躬,然后说句‘我错了’,这总成吧。”
我还在思考这鞠躬背后的阴谋,她已经讲起了故事,从我乘坐的那趟T8列车,减冲过隧道后又倒退回来,一直讲到我“挟持”火车司机,带着一节半车厢,呼啸离去。
她讲的,真的是丝毫不差,细致入微,就像她从头到尾都参与,或者旁观了一样。她知道的,甚至比我还多,她把第三个日本忍者刺杀姥姥的过程也讲了出来。
我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嘴巴张得,能塞下自己的拳头。
最尴尬的是,我当时的“傻样”,被她用手机拍了照,留下了证据,赖也赖不掉。
我自然也不是那种耍赖的人,虽然不至于鼓掌叫好,但也没有故意找茬,挑她描述上的语病。
“怎么样,我都说对了吧!”她的眉毛都已经笑弯了,对我勾了勾手指,“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呀?”
“做什么?我又没和你打赌,一直都是你在自说自话”,我想起这个关键环节,心中也是无比畅快。佩服归佩服,鞠躬这种形式主义,免谈。
她也不生气,抬起手,放在下巴上,眉毛上挑:“那个刺伤你女伴的人,后来去了哪里,你也不想知道么?”
“不想!”我才不上她的当,那家伙中了夏启宏的黑枪,如果没有同伴接应,早晚也是个曝尸荒野的命。关心这种小角色,我吃饱了撑的。
“那”,赵雅轻轻咬了咬嘴唇,“我想去找那家伙,你愿不愿意同行?”
我内心自然是愿意的,但又怕中了她的算计,也是问:“这事,跟鞠不鞠躬没关系,对吧?”
“当然”,她扑哧一声笑了,“谁还在乎你那三个破鞠躬啊,指不准你还得一边鞠躬一边在心里骂我呢,我可受不起。”
两个小时后,我们在一个废弃的窑洞里,现了那个忍者。
他已经死去多时,浑身上下都散着难闻的气味,如果不是冬天,附近也早就没了野生的食肉、食腐烂动物,恐怕这尸身也变了模样。
和之前一样,现尸体后,赵雅就把手下都赶到了外面,只留下我一个人陪她闻臭味。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我现在岂不是又在当她的“影子”?
赵雅围着尸体转了好几圈,然后,又蹦又跳地做出许多古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