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而看向赵远,赵远把眼神瞥向了别处,“赵伯,连您也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我不可能会把信交给司徒家的,真的,请你们相信我。我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相信你?”夏青澜转回身,深恶痛绝的看着她,“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自从花圃出事之后,我们夏家处处受司徒家制肘,不管我们想出什么对策,都被他们抢先一步,就连我们找附近的花农订购鲜花,都被告之已经被司徒家给先一步预定了。如果司徒家不是事先知道了我们的花圃出了事情,又怎么会这么巧事事针对我们,事事领先我们一步?”他真是后悔那天听了许子默的话,同意让她到花圃里做事。
夏锦程虽然没有直接说出不相信她的话,可是话里面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并不比直接的“不相信”三个字来得好。
“你们都相信这封信是我交到司徒家的?”余招娣的身体犹如树上的树叶般,轻轻的抖动着,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们掉下来。
“如果不是你,这封信又怎么会到了司徒家手里?”
两个至亲的人不信任的眼神让余招娣觉得心如刀割,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似乎只要刮过来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倒了。
“你……你们会不会弄错了,招娣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余招娣回过头,看到余盼娣正一脸怯意的站在她身后,刚才那句话,显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看起来有些害怕,可是看向夏家人的眼里却没有退缩。
同时,她的手掌处传来了一丝温暖,余念娣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定定的说,“没错,我妹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是啊,夏老爷,夏少爷,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我们家招娣……”
“难道我堂堂夏家还会冤枉一个姑娘不成,不是她做的,难道这封信会自己长腿跑到司徒家去吗!”夏青澜气极,陡然打断了沈玲萍想要替余招娣辩白的话。
“我们……这……”沈玲萍本就只是个妇道人家,让她操心柴米油盐还行,让她与街坊邻居吵个小架也行,可是面对像夏青澜这样的人,她先从心理上就难以把自己与他对等起来,更别说是在他咄咄逼人的质问之下了。心里一乱,就连要说什么话都不知道了。
余招娣却仿佛从她们的这份关心里汲取到了勇气,她站稳了身体,重新又挺直了腰杆,斩钉截铁的又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我不知道这封信是如何到的司徒家里,我没有做过这件事,我问心无愧。”
“好,好一句问心无愧!”夏青澜突然哈哈的大笑了两声,笑声里的讽刺像是一把锋利的匕狠狠的扎进她的心里,让她不由自主的又摇晃了一下,却被身后的余念娣给牢牢的扶住了。“我且问你,余庆是你什么人?”
“他……”余招娣猛然想起,余庆正是在司徒家的花圃里做事的。她惊惧的看向夏青澜了然的双眸,心,突然沉了下来。
“我已经查过了,余庆前几日刚刚被司徒家提升为司徒家花圃的副管事。”
余招娣这几天不在家,并不知道余庆被提升的事情,在从沈玲萍的眼神中得到肯定之后,她就像是泄了气般的颓焉了下来。这么多的巧合放在一起,就算她做再多解释,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了。现在的她真可谓是百口莫辩。
“可是,那是因为我们家老余在司徒家兢兢业业做了七年,东家念他做事勤快本份,才给提拔的。”沈玲萍解释道。
“他们总得给外人一个像样的理由吧,难道还会说他是因为勾结女儿出卖夏家花圃得来的吗?”夏青澜冷笑,他把余招娣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心里暗忖自己还好没有让夏锦程一个人过来,否则以他的性子,说不定就叫这个能说会辩强装无辜的女人给骗了。
他怒视着余招娣,用着她从来都没听过的严厉语气对她说道,“余招娣,你与司徒家勾结害我夏家花圃毁于一旦,我本该报官府抓了你,将你绳之以法!”
想到就算他报官,像这种事情,估计也只能让她在大牢里呆上几天就放出来了,难解他心头之气,他复又说道,“不过,我网开一面,现在我只要求你马上离开卞城,从此不准再在我的眼前出现!否则……”
“否则怎么样?卞城是你家的吗?你凭什么要把招娣赶出卞城,你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我们是不会听你的,我……”余念娣不顾沈玲萍的阻拦,冲着夏青澜喊了起来。
就连夏锦程都被他的话给惊呆了,他没想到夏青澜竟然会对余招娣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比起报官来不知道要严重我少倍。
然而夏青澜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余念娣的话,也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过份,只是定定的看着余招娣,“如果你不离开的话,那我就只能报官,到时候别说你了,就连余庆,都得跟着一起倒霉。”
他的话成功的话余念娣收住了声,余庆的这份活是他们一家的生活来源,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他们一家子就只能干瞪眼了。
余招娣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要面对来自己亲生父亲的怒火,这个自小便疼她宠她至极的人,无情起来竟是这样的伤人。
以她的家世,她没办法跟他斗,以她的身份,她更不可能跟他斗。她压着心里翻江倒海般的委屈,哽咽的说,“你别动他,我会离开的。”
沈玲萍:“招娣……”
余盼娣、余念娣:“招娣……”
“算你识趣,我们走。”说完,他便率先离开了院子。夏锦程看了眼余招娣,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跟着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