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有上千万的钱让我们去干该干的事,谁不要谁就是傻子。”龚国安笑着说道:“甄书记和佟院长说的够明白了吧?你可要慎重地考虑一下哟。”
“就像我原先捐建那座幼儿园,说无偿捐赠,我是可以做主的。不过嘛……先请喝茶!”禹若冰举起茶盏环圈敬了一下,自己抿了一口茶,看似是在嘴里慢慢品味,实则是在脑海里思索。当初他捐建幼儿园时,一方面是不想让福彩中心那伙人雁过拔毛,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办幼儿园是一种福利公益事业,没有什么说的。可是听他们这么一说,拿钱支持中医药科研,还涉及到什么诸如知识产权的问题(他记得,屠呦呦在研发出青蒿素之后,也申请获得了国家发明专利,而且后来被云南一家制药厂买了去),看来不是单纯的拿钱办事那么简单了。想到“投资”这个词,他猛然想起秦苏怡半开玩笑的问询,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放下茶盏,并为在座的宾客逐一续上茶,带着抱歉的口吻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理出头绪来,甭管如何,这钱我乐意拿出来,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同时,我也感谢贵院诸位充分为我着想了。可否容我考虑考虑,明天这时候还是请你们续盏品若如何?”
“好!好!不客气地说,明儿一起品品您那‘文革砖’如何?”童院长立马应承下来,端起面前的茶盏来一敬。“让我们以茶代酒,为我们下一步合作成功干杯!”
轻微的茶盏碰击声过后,众人一口饮尽杯中茶,便拱手告辞了。
待客人们走后,禹若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餐桌地面,并清洗了茶具后,给秦苏怡打了电话。“不好意思哦,这么晚了,未打扰你吧?”
对方传来咯咯的笑声,“不会的,我和闺蜜们还在咖啡厅里呢,您也来喝一杯?”
“不了,虽说普洱茶汤和咖啡差不多的颜色,我不习惯喝那没有回甘味的洋玩意儿。”禹若冰婉谢后,继续说道:“我想邀你明天见个面,请教一些关于投资的事情……”
“好呀好呀,我说过,那么多钱不去投资太可惜了。明儿什么时候见面?您定时间。”
“我是个闲散人,你是大忙人,时间由你来定。不过,我希望明天越早越好,请教你的这事儿有点儿急。”
“迫不及待了?”对方挑逗的口吻伴着银铃般的嘻笑声。“明天上班后我安排一下工作就去见面。到您家?”
“不,你们福彩中心附近有茶室或咖啡厅也行,我们谈完后你可以赶回去上班。我这是私事,不能耽误你过多的工作时间。”
“嗯,好吧!等一会儿,我通过微信发个位置给您,十点钟咱们在那儿见面。”
没过一会儿,禹若冰的微信收到秦苏怡发来的位置图,那是在市福彩中心附近的一家茶餐厅。
翌日上午九点多,禹若冰打了一辆的士,请司机按照微信上的位置图直接开到那家叫做“茶韵飘香”的茶餐厅。这是一间中型茶室,门楼是用竹子做成的,大概装修的时间不是太久,竹筒上的青绿色还没有完全褪去,青黄斑驳的色彩让人遐想到新潮与传统的交融。门口的标志性小品景观是一棵老茶叶前一把巨型紫砂茶壶悬空斜立,茶嘴里汨汨流出似淡黄绿色的茶汤。进入大厅,才发现这是一个两层楼的店铺,一楼从装修到供应品种中西合璧,除了茶和茶点之外,还供应咖啡和各式面包、蛋糕,甚至还有奶茶。上了二楼,才发现楼上是别有洞天,箬竹与毛竹交错铺衬在七八间封闭式隔离的茶室外表,茶室内墙则是以拼接竹板为主体装饰材料,其装饰小品也是用竹根、竹筒等精心做成的竹雕、器皿,连墙上挂的装饰画也是精美的竹叶贴画,各间茶室也是用不同的名茶产地命名的雅称,真是别有韵味。
进入一间命名“潇湘情怡”的不太大的茶室,禹若冰掏出一小包1992年的宫廷贡茶交给服务员,“就用这茶冲泡一壶普洱吧。”
待到茶艺小姐刚把冲泡好的普洱茶端进茶室,一道倩影尾随其后出现在门口。“哎哟,抱歉让您久等了。”
“我也是刚到,你选的这地方不错,茶餐厅的主人挺有品味,应当也是一个生意精。”禹若冰看到略施淡妆且穿着工装的秦苏怡,抱歉地说道:“没耽误你的工作吧?”
秦苏怡摆摆手。“无所谓啦,除了接待大客户,我把日常工作安排好,就是闲人一枚了。”
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您说这里的业主是个生意精,是看到楼上楼下截然不同的缘故吧?”
禹若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当他听到她后面说的话,却惊讶地眉毛一扬。“什么?你说这样风格与生意迥异的主意是你出的?”
“是建议。”秦苏怡不无自豪地回答说:“这间茶餐厅原先就是一家纯粹的茶室,生意却不怎么好,倘若不是房屋场地是她家的财产,每个月的营业收入怕是交租金也不够呢。
“我们福彩中心为了和有些客户洽谈,就选了这个离单位较近的场所。有时候早来一会儿,就东拉西扯地闲聊。有一次,听到她大诉经营难的苦经,我就给她提出了把一楼改造成带有简餐大众化茶餐厅、楼上改造成雅致清静的小众茶室的建议。周边的白领包括我的不少同事都喜欢到这里解决午餐的问题,一些单位也把这里当做与客户或朋友交流洽谈的优选,很快就扭亏为盈,如今小有名气了。”
“真没想到,你这搞金融的还懂这个。重新划分功能区以迎合大众小众的消费需求,而且装修风格各有千秋,可谓算是独具慧眼匠心了。”禹若冰由衷地捧了几句。
“嘿嘿,谢谢你的溢美之词。不过,要更正一点,我是学金融投资的!”秦苏怡笑靥花开地嘻笑着,“帮投资人出出主意,是金融行业人士必做的功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