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状况的钱多多开始目瞪口呆,而许飞转过头去求助地看她,一脸无奈。恰巧张成走了过来,许飞拉开他开口就问:“张成,这是你妹妹?”
张成笑嘻嘻地揽着女孩的肩膀给他们介绍:“我堂妹,漂亮吧?多多,你可别小看我这堂妹啊,参加过电视台选秀,还进了五十强呢!”
钱多多“哦”了一声,张成拉了一把许飞,“那边烧烤缺人手,你一大男人还不去帮忙?都什么时代了,还等着女同志们伺候咱啊?”说着把许飞拉走了,那位参加过选秀的堂妹挑衅地看了一眼钱多多,问,“姐姐几岁了?”
再感觉不到异样钱多多就是傻子了,她想一想,仍是笑着答:“许飞知道,你问他啊。”
那边许飞被张成拉到树丛边就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怎么回事啊你?”
“你忘了啊?那天在酒吧说好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着,我把我堂妹都牺牲了,你还一点都不配合。”
许飞愣住,“开什么玩笑?”
张成气了,“什么开玩笑?我可是花了血本请我堂妹倾情演出的啊?小姑娘狮子大开口,敲了我两张明星演唱会门票呢,我连私房钱都替你垫上了。”
许飞哭笑不得,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揍他一拳,最后举起来的手狠狠握住张成的肩膀,“你说实话,你那参加过管选秀的堂妹到底几岁?”
张成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十六,看不出来吧?”
“……”这次许飞终于没忍住,在张成背上用力拍了一巴掌,“未成年少女你都能给我找来,多多会吃醋才怪,添乱啊你!”
两人说到这里,就被其他人围住了,七手八脚地将烧烤工具塞过来,还起哄:“怎么能放过你们这两个壮劳呼,快过来帮忙。”
留钱多多立在树后,为自己刚才听到的对话大皱其眉。
老式公房楼梯狭窄高陡,强子拎着几罐啤酒和一塑料袋熟菜慢慢往上去。三楼的感应灯没有反应,他在转角处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背后302的门就开了,面目模糊的中年男人在生了锈的铁门后头嘟哝了一声:“不会走路啊,吵死了。”
他狠狠瞪回去,眼角带着经常熬夜所留下的抹不掉的红色,那中年男人迅速地消失在门背后,强子继续上楼,在六楼停下,用力敲了敲606绿色的油漆剥落的门板。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门,与强子同租一屋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也是他同事。租屋是老式的小二房,两人一人一间,同事老带女朋友回来,强子有次自己开门进去撞见过一次,为了避免尴尬,他之后回来必定先敲门。
同事光着膀子头发凌乱,睡眼惺忪地拉开门,租屋很小,墙壁剥落家具简陋,强子走进去将啤酒与熟食丢在折叠桌上。
“吃了没?”
“吃过回来的,你怎么这么晚?”
“下班出去逛了一圈。”强子回答。
其实他是回家去了,在自家小区外徘徊了很久,看到家里的灯亮着,又咬着牙不愿踏进去。
这是一场战争,谁先低头谁就输了,他怎么能主动回家?那不就代表他向苏薇屈服了?
自那天放下字条离开家之后,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了,为了证明他的坚决与决不妥协,强子当天便与同事合租了房子,并且立刻搬了进来。
他在字条上写得很明白,现在他与苏薇的矛盾已经不仅仅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吵小闹了,她的所作所为是他父母无法容忍的,那也就是他无法容忍的。
娶老婆是为了什么?哪个男人娶老婆不是为了传宗接代相夫教子?可苏薇倒好,把男人能够做的事情都做了,又不肯做男人不能做的,连孩子都不生,现在还大刺刺地顶撞公婆,让他男人的颜面何在?
在他看来,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苏薇把公司关了,跟他回北京去,让生活回到过去的正轨上。这事儿已经变成一道单选题,她要待在上海就别要他,要他就跟他走!
他心里清楚苏薇对他是有感情的,否则她当年也不会放弃一切跟他到北京去结婚,在强子看来,之所以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大部分原因是他太放纵她了,这次只要他拿出男人的魅力来坚持到底,让她知道他是铁了心了,苏薇一定会做出让步,一定会来找他。
但是两个星期过去了,苏薇没有来,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一开始的愤怒慢慢变成了失落,而这失落让他烦躁不安,强子开始恐慌,如果苏薇真的不来找他了怎么办?上海的黄梅天,这长满霉斑处处散发着异味的窄小租屋让他郁闷,他已经住惯了高档社区舒适房屋,而他现在所赚的钱又不可能让他维持那样的生活,现实的落差让他的心情更加恶劣,就连同屋人的眼神都让他无法忍受。
“你看什么呢?”强子没好气地。
同事坐在电视前,吊儿郎当地回答:“看你呢,强子,听说你老婆是女老板,倍儿有钱,是不是?”
“关你什么事?”强子打开一罐啤酒仰头喝了一口。
同事兴致起来了,凑过来也拿了罐啤酒打开,又问:“吵架了?她把你给赶出来的?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没回去求她?”
被揭穿的感觉让强子声音大起来,“求什么求?老子自己出来的,让我回求她?她求我我都不回去。”
同事嘿嘿笑了两声,“咱俩都是大老爷们,你还装什么啊?你现在就住这种房子,落翅凤凰不如鸡,她住得好吃得好进出开大车的,干吗来求你啊?这年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家里谁有钱就谁说了算。你在这儿摆着,小心她趁机把你给甩了找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