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飞东现身后,训练场上原本欢乐和谐的气氛,一瞬间被冰封。
有人意兴阑珊地丢掉了手里的肉串,有人苦笑着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他的目光过处,黑衣大汉们纷纷低下了头,似乎突然间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要脸吗?”脸上笼着一层寒霜的葛飞东走到一名组长身边,在他耳边轻语道。
“要么跳进满是粪水的池子里呆着,要么享用烤肉和啤酒。我觉得选择后者或许能保存几分颜面,我们的和长官你的。”那名组长抬起头看着他,不亢不卑地回道。
他的心里有火。这位来自华京城的上校,既没有弄清对方的背景,也没有进行周密的准备,就这么逼着他们跳进了一个大坑。他和手下的兄弟进了院墙后才知道,这淌浑水原来深不可测。
葛飞东顿时气结,加重了语气:“你们可都是精英!你们的骄傲在哪里?”
那名组长苦笑道,“纪律手册中明确规定,在任何情况下,我们不得与军方或者警方生冲突。上校你应该不会忘记这点吧?”
“这个规定我当然记得!”葛飞东冷笑,“可是这里是军营吗?”
“不是!”组长抗声道,“但巧合的是,我们越墙而入时,猎豹安保公司正与西南战区的一支分队在进行夜间反恐演练,我们客串了一把恐怖分子……这场的演习是西南战区参谋部批准的,我们除了亮出身份听从他们的安排,还有别的选择吗?”
反恐演练?葛飞东心凉透了。
他终于明白,孔彪为什么表现得那么从容,原来早就挖好了坑准备埋他了。西南战区的部队,在西南任何地方进行演习都是合理的,而他和国安的人深夜突然闯进军方的演习区域,却需要写厚厚的一叠情况说明。
他有无数个理由可以为自己开脱,但却无法消除这次事件带来的恶劣影响,毕竟这个夜上,他和他的人已经站到了军方的对立面。
“演练一结束,人家就好酒好肉地款待了我们。要是不接受的话,我们这群翻墙进来的人恐怕就得一直骑在墙头不上不下尴尬到死了。既然军方表了态,有个台阶就下了吧,谁叫我们理亏呢!”组长叹道。
“飞东,你是先进去聊聊呢,还是留在这里和兄弟们喝几杯?”孔彪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问道。
“孔老板好手段啊!”葛飞东勉强一笑,“看来有些事我们必须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不能让误会越来越深。”
“我也正有此意。”孔彪点头,“和谐太重要了。我们之间的误会,容易让小人有可乘之机。今天在锦官楼外,就有一帮混混打着你的招牌来生事,结果让我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后来警察来了,怀疑这伙人是在九眼桥办的假证,本来想把人全带走好好查查的,但我想着兄弟你的面子,还是大事化小放了他们一马。”
“孔老板大度!”葛飞东赞道。
把动手打人的事如此义正词严地撇得一干二净,很光棍地摆出一副打死都不会认账的样子,孔彪脸皮的厚度完全出了他的估计。和这样一个人继续纠缠下去,显然是件不明智的事。他只好打掉牙和着血咽进肚子里,赶紧和孔彪一起和和稀泥把今晚这一页翻过去。
他的心里只余下一个想法,就是想方设法说服孔彪,然后带着司马烟离开这个诸事不顺的地方。至于那个远在国外的秦天,日子还长,未来总会有见面的机会。
走进猎豹安保公司的会议室,葛飞东的眼神顿时亮了。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身影,让他的灰暗心情突然间便好了许多。
75a调查,他们同行。锦城,他们又一次相遇。西南这地方,虽然带给他种种不快,但何尝不是他的福地呢?
“好了,你们聊吧,我先休息会儿。”孔彪朝何雨婷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
一句话,令葛飞东心里对孔彪的怨气一下就消散了许多。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他走到何雨婷对面,微笑着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