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的冷静是苏庭没想到的。
带过来就不挣扎,也不害怕,顺从的像小时候的样子。
“哥哥现在很不好吗。”唐郁失神地问。
苏庭红着眼睛点了支烟,声音沙哑哽咽,“很不好,腺体枯竭并发症很多,严重心衰,坚持不了多久了。”
唐郁头更低了,他一直都没有去看过哥哥。
他轻声问:“我的腺体可以救哥哥吗。”
“除了你就更没有别人了,置换腺体,把你的腺体给唐祁,给你安排了人工腺体。”苏庭语气冷冰冰的。
唐郁慢慢点头,冲苏庭笑了一下,小梨涡浅浅地印在唇边,“那你不要告诉哥哥,是我救他。”
苏庭愣了一下,猛地吸了几口香烟,眼眶更红了,“当然不会!”
“后天可以吗。”唐郁说话的声音很轻,“给我一天时间。”
苏庭警惕地看着他,捏紧了指间的香烟。
唐郁看着他的样子,也不觉得奇怪了,说:“你不放心就派人跟着我吧,把我打晕带回来。”
苏庭冷嗤一声,“我当然会派人跟着你!”
这是救唐祁最后的机会,他不会冒险!
唐郁去了小时候的卧室,真的很小,旁边就是小黑屋,里面没有窗户,真的好黑啊。
他也只敢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没有踏进去的勇气。
房间里什么都没变,和小时候一样空荡荡的,只是一个让他睡觉的地方,并不能称作家。
他坐在地板上,酒早醒了大半,他摸了摸自己微凉的腺体,给温医生打了个电话。
“唐唐?这么晚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温医生,我想问我的腺体状况可以做手术吗?”
那边愣了一下,困惑道:“什么手术?我们没有给你安排手术。”
“有个小朋友的情况类似,才想问一下,像这样程度的腺体,还能给别人吗?”
温医生想了想,“具体要看腺体,如果和你差不多的话,先不说别人会不会排异,你就先扛不住了。”
“忘了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不记得腺体受损最严重的时候有多疼了?”
听温医生说了很多话,最后唐郁才点点头,“谢谢温医生,我会转达的。”
“今天怎么格外客气,好久没和这么乖的你说话了,心情很好吗。”
“嗯,算很好。”
挂了电话后,唐郁在地上坐了很久,盯着裴临钧的号码看了一会儿,在夜幕中出了门。
苏庭站在窗边抽烟,看着唐郁离开,保镖打来电话。
他说:“跟着。不要太近,知道他在哪里就行。”
唐郁坐车连夜到了裴临钧在的城市。
他带着口罩和帽子坐在火车站的角落,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早上6点,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
“唐唐。”裴临钧的声音立刻响起,沙哑疲倦,好像一晚上没有睡觉。
唐郁眼眶发红,眼泪在打转,他用力晈着手指让自己冷静,“今天有空吗,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手机那头没了声音。
唐郁又说:“试过了,不合适,我没办法放下芥蒂像从前那样喜欢你,把离婚证办了吧。”
等不到裴临钧的回答,唐郁再次开口,眼泪打湿了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