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困在沼泽里,不断的扑腾,本以为?能?逃出去?,却被野草藤蔓抓住手脚,拖入深渊之中。
这是第一次见到裴枕在她面前提起剑。
假若无数个在京城被先皇压迫的日子,不至于让裴枕痛苦。那当母妃和皇兄死后,日日夜夜的梦境折磨呢?足以让他?的世界崩塌。
烧菜仆妇的脖颈被一剑割断,血水喷在燕婉的面颊上。空气里都是血的腥味。
燕婉脸上满是鲜血,她胡乱的抓着,惊恐万分?:“啊!快来人?救驾!”
那本该出尘不染的郎君满手的血渍,裴枕亲眼看着人?倒在他?跟前,丝毫没有动容,仿佛他?便是该这样的冷漠无情。可是这是裴枕啊!
几月前,他?还是太仙寺里跪在神佛之下?最虔诚的佛子。他?曾爱世人?,却被守护的世人?伤的遍体鳞伤。
他?一心向善,是这世道逼他?堕魔。
霍枝闭上眼一滴清泪从眼眶而出,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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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燕婉被几个宫女搀扶出去?,花厅才逐渐又安静了。
她朝着裴枕慢慢走过去?:“你把剑放下?好不好?”
剑上的血随着时间的流逝暗沉下?来,有少许几滴溅在白茶花的花瓣上,实在是惹眼的很。但即便是如?此,白茶花还是非常的漂亮。
“裴枕,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霍枝走到他?的身后,停下?脚步,去?看向他?:“你把剑放下?来好不好?”
他?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她在说话。不然这么近的距离,不该是这样的一个神情。
她需要怎么做,才能?把人?从梦境之中叫醒呢?
再靠近一步,裴枕的手动了动,转过身,将剑横在她的脖颈边上。
霍枝顺着剑抬起头看向他?,往前继续走了一步。
“别动。”
厚重的袄裙被女人?慢慢解开,是将自己身上独有的蔷薇花香散发出去?。混着冬日的夜风,和逐渐干涸的血,想要化开这男人?眼底的郁结。
“我让你别动。”裴枕的目光在袄裙落地的刹那,眼底里有了焦距。
剑开了刃是无与伦比的锋利。女人?细腻的脖颈,被划拉出一道伤口,她倒吸一口冷气:“大师傅,枝枝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