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掳走。”
黑衣人,又是黑衣人!
刚从军营过来在偏僻之地曾遇到过黑衣人相袭,后来在马车内也觉得一直有人跟着,现在又是黑衣人将方墨掳走!
是不是李云尚?是不是他跟了上来想将她掳回去,没有得手便将注意打到了方墨头上?想到那个名字,穆小文又头痛起来,只想将那个影响从脑海中赶出去。这到底是怎样一笔烂账?失去了就向前看,让事情简单一些不好吗?他的爱,他的占有欲都来得太突然,她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城中之前那家客栈的,穆小文一直有些浑浑噩噩。等到第二日青衣过来时,张之含将事情告知。
青衣略一沉吟:“事已至此,也无法再追究什么。只要他们仍在这城内就好说。”
张之含深以为然,上去想叫了穆小文,让她稍稍安心,却见房中空荡荡。
包裹之类的东西仍在桌边,可穆小文已经不见。
109
穆小文不知该往何处去。她只留了张字条,拿了些碎银子便出来,随意走在街上。换了一套衣物,是为了防止青衣和张之含找到她。既然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她,那她便给他们提供机会抓她走,只要能和方墨在一起。
张之含寻人的本事一流,她希望那些黑衣人能在张之含之前找到她。她身着男装,体型瘦小,神情甚至有些恍惚。在诺大的灵渡城里不知走了多久,甚至故意寻了偏僻的巷子走进以方便那些人动手时,终于有人围了上来。
是几个神情委琐的人。或满脸横肉,或尖嘴猴腮。认出她是女子,也盯上了她腰间的钱袋。他们想抢了她的钱袋,再将她卖进妓院去,这种人便是俗称的妓鷔。穆小文开过妓院,虽大部分秉承女子自愿的原则,但偶遇之下也不是没同这种人打过交道。
“银子拿去之后就快些离开,不然会后悔的。”穆小文解下钱袋便丢了过去,平静提醒。
那几人似乎被她的态度惊到,先是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哈哈大笑:“小娘们够胆色!”说着颇有兴趣地凑过来,“啧啧,还想吓唬人呢?只可惜哥几个不怕,反倒对小娘们你生了几分爱意呢!”
见穆小文动也不动,更是起了兴地一脸诞色:“瞧这细皮嫩肉,不是上等货色,但这脸盘也是清秀的很。反正初夜也卖不到几个钱,倒不如让哥几个先享用享用。”
穆小文轻叹口气:“你们还是快走吧。”
那几人并不听进耳里去,对视一眼,淫笑着地凑了过来,将穆小文逼到了角落。两人分于两侧按住她胳膊,伊人逗弄似的扯掉她束发的头巾,捏住了她下巴正欲轻薄。
只听得“喀嚓”一声,那人的手腕折断。几个黑衣人冲了过来,只几招间便将那几人放倒在地,惊恐地哼哼着,动弹不得。那几个黑衣人大白天蒙着面,可眼里的震惊与惶恐,穆小文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因她受了辱而露出的恐惧与不安。这种人的主人会是谁?穆小文不愿再往下想。
认命似的走过来说道:“我跟你们走,但得让我见方墨。”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执拧,黑衣人似默认。蒙上眼被带上马车,听着动静,先是经过了闹市,再是长久的只能听到马车颠簸声。最后,揭开蒙罩是满目荒凉。而立于这白茫茫雪地中的大院显得很是醒目。
穆小文几乎是冲了进去,闯进一间似有人声的屋子,迅速扫视一番,墙角药桶里的方墨正面对着她,闭着眼似睡着般的安详神情。
太好了,又见到了!
她再次见到了方墨。另外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往魅。
往魅与她想象中的模样差不多,头发,胡须,甚至眉毛,都是又长又乱。瞪着一双不太情愿的双眼,嘟嘟囔囔地替方墨熬药,那老小孩般的情态让穆小文想起了师傅,倒丝毫没有难缠的迹象。
就是眼前这个人,让她与方墨不至于阴阳两隔。
穆小文深深行了个大礼:“多谢您救回方墨。”
往魅只哼一声:“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要不是老夫也有想要的东西,就凭你们敢偷偷跟踪那么久,老夫也会让这小子重新死过去的!”
不管他怎样无礼,也不管他如何乖戾,他救了方墨,那是不争的事实。穆小文对他与小药童一概以礼相待。至于往魅究竟是拿到了什么想要的东西,才肯安下心来照顾方墨,她并不想知道。
方墨已经脱离危险,光滑清丽的脸上,甚至让人觉得他有了隐隐的笑意。离完全醒来有些时日,穆小文便在此住了下来。像是等着她来一样,屋子正好多出一间,布置得如女子闺房。往魅也如早已料到般,丝毫不疑惑她的住下。连侍女小厮都一应俱全。
住下来,熬熬药,守着方墨的日子很安心。只是,有什么不对劲。
穆小文派了个小厮,让他去告诉青衣与张之含,说她现在很好,不用担心。小厮毫无抗拒地照办,也顺顺利利地回来,没有被张之含的人跟踪。而身旁那个侍卫会突然变得很奇怪,事先不断跟着自己。等自己走过去想询问时,他又先行出去,回来时,又变成了原来那个正常的侍卫。盯着方墨的时间过久了,也有侍女过来,用琐碎的小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样不知过了几日,穆小文终于冷笑着开口:“皇上,您还要躲多久?”
从军营里的抢酒,到路边的黑衣人行刺,后来又一路跟着,现在又抢走方墨。她早就发觉了的。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心思慎密的皇上,连跟个人都会有那么多的漏洞?
屋内所有的侍女小厮,包括往魅与小药童,迅速退了个一干二净。只剩穆小文坐在了方墨身边,冷冷地盯着那个古怪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