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义厅”上众人听来殊感意外……侍立道上,那个体格魁伟,双料身腿,“金戈双卫”之一的“铁背熊”孟达,两颗牛眼一瞪,道:“盟……盟主,您去湘北常德?!”
缓缓颔首,宗元甲道:“不错,还有你,还有僧浩……”
侍立右旁的“燕子飞”僧浩,一哈腰,道:“是的,盟主……您去哪里,我和孟达寸步不离,就站在哪里。”
视线投向“木笛金环”卜青,宗元甲道:“卜青,我离开大洪山石旗峰一段时间,这里‘啸天盟’总坛大大小小事情,就在你身上……”
欠身一礼,“木笛金环”卜青沉稳,恭肃的道:“卜青知道。”
一匹朱红色的骏马,红皮缀着银坠的鞍镫,天蓝色的紧身劲装,外罩一袭披肩……“赤麟”宗元甲那柄三尺八寸长的“阴虹宝剑”斜背右肩,另外那柄两尺六寸的“昆吾金剑”直挂左胸……
就这样,他带“燕子飞”僧浩,“铁背熊”孟达两人,离开了鄂中大洪山石旗峰“啸天盟”总坛。
“金弋双卫”之一的“燕子飞”僧浩,曾在石旗峰总坛说过——盟主您去哪里,我和孟达寸步不离,就站在哪里。
但“赤麟”宗元甲对这两个贴身护卫,并没有叫他们“站”——出来外面就像道上兄弟,谈笑风生中把旅途上的时间打发过去。
轻轻摩挲着马儿长颈上的赤红鬃毛,“赤麟”宗元甲朝两人环顾一瞥,问道:“你们说,‘青冥会’和‘啸天盟’,哪一个在江湖上够份量?”
僧浩和孟达互觑一眼……孟达咧嘴一笑,道:“盟主,这还用问……他娘的,‘青冥会’那些龟孙,皮肉发痒想松松筋骨,才找上咱们‘啸天盟’的……”
三人三骑,在这条迂回曲折却又十分宽敞的山道上,边行边谈着时,前面山道拐弯处,人影尚未见到,却传来一阵阵“丁当当!丁当当!”金铃交击的声音。
僧浩勒住缰绳,道:“盟主,前面这阵声响,会是谁跟谁在拼命呢?!”
孟达接口道:“我们前去一看究竟……”
剑眉微微一轩,宗元甲道;“我等尚未清楚原委真相之前,且作壁上观,不能贸然插手.....”
孟达应声道;“盟主不必叮嘱,我们知道……”
两腿一夹马肚,随同僧浩疾往山道拐弯处而去……宗元甲策马,近前看去,遥隔三四丈处一块山坡地上,正展开一场厮杀……打斗激战的双方,年纪都在三四十岁之间。
那个身材颀长看来年岁较轻,手执一根“豹尾棍”只守不攻,嘴里在大声道:“岳大哥,你是怎么回事……兄弟我‘云中鹏’田敏,言语上如有冲撞冒犯之处,可以向你赔个不是,也不必来个舍命厮杀·.....”
对方是个身腿粗,以长剑作兵器的中年人……对田敏所说的这些话,恍若无闻……两眼直瞪田敏,手中长剑厉招迭出!
“云中鹏’田敏一个踉跄,身子噔噔往后跌退……激起一股悲愤、暴怒的声音,又道:“‘旱地蛟’岳申,你我义结金兰,不啻同胞手足,我田敏有何处得罪了你,你竟亡命搏杀,要将我田敏置于死地?!”
“旱地蛟”岳申依然一言不发。
一偏腕把,一式“金丝垂钓”,剑光一垂,剑身一划,易上为下,朝田敏腕肘猛斩过来。
壁上观的“赤麟”宗元甲是个剑术行家,见岳申施展这一招式,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气,但心里却又纳闷不已。
从刚才“云中鹏”田敏话中听来,此激战中的两人,是义结金兰的异姓兄弟……他二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误会,此“旱地蛟”岳申竟用这等毒厉的剑招,对付自己义弟?
田敏霍地一坐腰,一个“苍龙捣云”身法,身形闪出五六步外·“…心头悲愤、激怒之余,也豁出命跟义兄岳申交上手!
单臂一抡,“豹尾棍”势如劲风,“铜山西崩”,直向对方斜肩带背,敲了下来。·“旱地蛟”岳申,扬身缩头,贴地如流,由棍下错了过去——连人带剑,“海鸥掠波”,直刺义弟田敏中盘软肋。
“云中鹏”田敏闪身回棍,“当”的一声,把对方的长剑架住。
壁上观的孟达,两颗圆滚滚的牛眼连转,嘴里嘀咕的道:“这算哪一码子事……两人还是结拜兄弟,来个死冤家活对头的厮杀?!”
僧浩接口道:“不会错,孟达……一只碗不会响,两只碗响叮当,其中定有曲折内情!”
“赤麟”宗元甲目注前面山坡地上打斗场面,心里也有僧浩的那样想法。
“旱地蚊”岳申喉间像塞进一颗果核似的,不出声,不开腔,手中这把长剑,劲道一点不含糊。
剑光天矫宛似一条翩空游龙,挥挥霍霍,寒光一片……
进如饥鹰饿虎,退如骇鹿脱兔,把义弟田敏卷了个风雨不透。
“云中鹏”田敏身怀绝学也不弱,手中这根“豹尾棍”,翻翻滚滚,还攻还拒,直冲横荡,棍头棍尾,夹起呼呼划空劲风,把他义兄这柄长剑挡住。
两下里这一眨眼之际,就过了三十余回合。
“旱地蛟”岳申,虽然为了某种原因“认不得”眼前亡命厮杀的是他结义兄弟,但,手中这把长剑,却真有两下子。
岳申喉间发出一股“咕!岵!咕!”的怪声,上排牙齿用力咬着下唇,施展出一门剑术中称霸的“流水催魂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