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涧对这句话的接受性十分良好,要不是爻楝始终否认,可能他父亲都叫出口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为何你生了我,还对我做那种事?”
“……”爻楝掐诀唤出湖底的沉船,“我有一个猜想,你也听到了,魂剑存在的意义在于帮主人抵挡一次致命伤害。”
“主人??”竹涧再次刷新了对爻楝无耻程度的认知,“要脸吗你还,你说你是我主人?”
爻楝不理他,继续说下去:“你是魂剑化成的妖,当时的我已然失忆,是否是受了严重的内伤,正通过与你交合的方式疗伤?”
“你!!!”竹涧瞪大了眼睛,他双颊因哑口无言涨成红色——不是羞,而是气的,“……你,你,你……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否则我想不到与你交合的理由了。”爻楝一本正经地垂眸思索,船缓缓行进,清凉的湖风吹开他的斗篷,“我昨夜同你共处一室,并未产生任何情难自已的冲动,这证明我对你本身并无任何想法。”
“昨夜我化的剑形入睡!你难道还能对一把剑发情?!”
“现在也无。”爻楝淡淡地瞥他一眼,只见竹涧被他这句话气得直在船头拿剑气劈栏杆。
过了会,竹涧阴森森地侧头道:“难道你是说如若我是你的魂剑,你拿我疗伤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然呢?”爻楝确实是这个意思。
“凭什么!”竹涧终于劈断了可怜的木栏,“凭什么我就要用那种形式帮你疗伤?你问过我意见了吗!”
爻楝微微眯起眼睛,道:“难道我撑伞前还要询问伞愿不愿意替我挡雨?乘船之前还要征求船只的意见?”
“我和它们不一样。”竹涧真是怒了,他压低嗓子逼近爻楝,恨意翻滚在喉咙之中。
“你……”爻楝刚发出一个音节,脚底下的船身忽然一阵剧烈的颠簸,他眼疾手快地一手扶住船桅,另一只手抓住竹涧的胳膊,防止他迎面栽木板上去。
竹涧好不容易抱着船桅站稳,第一句话就是:“哈哈哈,船发怒了,它说它不想载你了。”
“……噤声。”爻楝毫不留情地给了这条白眼狼一道禁言咒,他快步走向船边,俯下身,只见碧绿透彻的湖面下隐约有光滑弧线游过,爻楝意识到刚才的摇晃竟然是因为镇湖神兽鲲撞击了船身。
鲲来这里作什么?从主岛回自己岛屿的线路算是内湖,但神兽一般只在外湖游动,而且还浮到了这么浅的位置。
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竹涧伸出手,遥遥指着湖面一处反光点,爻楝奇怪地觑他一眼,解开禁言咒后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细看那道光点,竟然看到了一只缩小版的鲲,正从水面上高高跃起,再快速甩动尾巴向他们的方向游来。
正是爻楝从也云生阁拍卖会上买下的那条冰蓝色小鱼。
去除寄生在体内的骨花后,它恢复得极快,短短一夜时间就已经可以自行游动,只不过神兽似是很不放心它,始终跟在左右。
小鲲从水面上探出了脑袋,凸出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船上二人,两人一鱼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小鲲吐出了一串宝蓝色的泡泡,竹涧挑起一边眉稍,想了想将手指伸进冰凉的湖水里,小鲲立刻欢快地游过来用吻轻啄他的指甲。
在竹涧指缝中几番流连后,小鲲又转面望向爻楝。
它想感谢我。
“它想感谢你。”
心头和耳边同时响起话语,爻楝一愣,对上竹涧犹然不睦的视线安,他复又垂下眸,伸出左手,将五指没入水中,小鲲一如方才对待竹涧那般啄吻爻楝的手指。
作过感谢之后,它愉快地摇晃尾巴,跟着船底的庞然大物一起游远了。
有了小鲲这么一个插曲,之前一触即发的气氛奇迹般地缓和许多,爻楝本就不愿发生争执,竹涧一时间也找不到重拾旧题的契机,他像个哑火的炮仗一般靠在船桅上生闷气,忽地抬脚踹爻楝小腿,“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呢!辰朔和你师父是什么关系!”
爻楝懒得再提醒他改去这大不敬的称呼法,只道:“师尊与师叔是道侣。”
“道侣?”
“是啊,修仙一路长途漫漫,孤独为影,寂寞常随,能得以一并肩之人,何其有幸。”爻楝说这话时声音放得很轻,似乎很有感悟,但脆弱伤感稍纵即逝,他倏地直视竹涧,面无表情道:“既然你极有可能是我的魂剑,那我便是你的主人,你日后必须服从我的一切命令和安排,有问题可以商量,但绝不可弑主,再犯我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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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了,我要蓄力搞事了!可能下章搞事也可能下下章,看我说废话的功力如何了23333
第9章事起
“你,哼哼,还只是个猜想,你居然就已经以我主人的身份自居了。”竹涧怒极反笑,手掌边缘聚满青色凛冽的剑气,撕扯着周围原本平静的空气,他躬起身,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准备发难。
翻来覆去就这么一招,爻楝早已不将其放在眼里,“第一条规矩便是在我冥想修行时不许来打搅。入岛后,你自可在我的岛屿陆地范围内随意走动,但不可出岛,且若非我唤你,其余时间不许接近我。”
“什么?!”
“若有其他人靠近岛屿,我自会知晓,无需你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