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会长,我们改日再谈吧。”川岛从他身后随从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小匣,打开说:“孙会长,一件小礼品,请您收下。”
这是一个镀金的小闹表,小巧玲珑,非常精制。
小桃红上前接过来。
孙贵发不悦地翻了小桃红一眼。
“告辞了。”川岛稍施一礼。
“树坤,送客。”
白树坤将川岛送出大院,返回客厅,见孙贵发正叱责小桃红不该收下小闹表,便插嘴说:
“干爹说得对,川岛没安好心,咱们要他的东西,会让他瞧不起。”
“他送的,不要白不要,树坤,你就知道偏向你干爹,噢,看我是后来的,你们合伙欺骗负我。”小桃红说这话时,怪异地看着白树坤。
白树坤躲避开小桃红的眼光。
“你喜欢这玩意,我明天给你买一车,少见识。孙贵发拂袖而去。
小桃红见孙贵发走远,贴近了白树坤嗔怒说:
“你干爹走了,你咋不说话了呢?你到是说呀,你哑巴了?”
白树坤脸呈出愠色。
小桃红用尖尖的手指突点着白树坤的脑门说:“该死的,我平时对你咋样,你没个数?你的心让狗吃了?”
白树坤顿觉香气袭来,下意识后退两步。
“我以后再收拾你。”小桃红脸上并不凶狠,反挂着几分甜笑,从侧门走出客厅。
白树坤怔然地愣了好久。
川岛来到太平镇,引起一个人的高度戒备,这就是黄汉国。
黄汉国有个直觉,那就是哪里有日本人,哪里就会发生事端,他清楚地知道,他这一营人马是怎样从县城调到太平镇,三个月前,黄营驻在县城城北,与日本满铁守备队一路之隔,守备队有二十多人,时常在驻有东北军两个营的县城寻畔滋事,酒后砸戏园子,拦路调戏妇女,中国士兵都愤愤不平,然而上司一再严令,不许与日军发生冲突,遇事尽量回避。一天,几个日本兵在黄营门口围位一个姑娘,动手动脚,将姑娘衣襟撕开,姑娘拚命地呼救,日本兵性起,竟把姑娘扛起来,欲带进守备队院里,这时黄营一连长万立中率队训练回来,他本想绕过去,但那姑娘泪眼望着他,声声唤说:
“大哥,救救我,救救我吧。”
一连人马都停下来,注视着连长。
万立中心里受到撞击,他一提马头,横在日本兵面前,厉声让日本人放下姑娘。
日本兵头一次遇到这种对抗,他们盯着万立中半晌,突然大笑,用生硬的中国话喊叫万立中滚开。
万立中立马不动。
一个日本兵刷地拨出腰中刺刀,猛扑上来。
万立中一腔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骂说:
“妈的,反了你们了,来人,把他们都给我绑起来。”
士兵就等这句话,呼地冲上去,把几个日本兵打得鼻青脸肿,扯回营地院内。
事儿闹大了。
守备队把机枪支在营地大门外,一连也把机枪架在墙头上。
形势一触即发。
黄汉国忙向团部报告,团长把他骂了一顿,与县长到满铁会社分部赔理道歉,最后结果是,按日方要求,黄营不能再驻在县城,就这样,黄营开到太平镇。
黄汉国痛恨日本人,所以,当川岛一出现在太平镇,他脑子立时打了问号……他已吩嘱营部一个副官,暗中监视川岛的行动,同时又命令部下,如果川岛的商号开张,士兵一律不许去川岛的店铺。他以为这样便能避开川岛,他想得太简单了,川岛在拜访孙贵发后,又来到黄宫。并且一见黄汉国,首先提到了黄汉国的顶头上司,团长高鸿伦。
“川岛先生是啥儿时候结识高团长的?”
“高团长是东北讲武堂的学生,我曾作过他的教官。”
“这么说川岛先生也是军人出身了?”黄汉国听了川岛的介绍,心中越发地疑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