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低着吃饭的时候,时不时悄悄抬眼瞅瞅大黑狗,一见大黑狗有要叫的趋势,便可可怜怜地呜咽一声。
但吃还是继续吃,害怕归害怕,可不能拿自己的肚子开玩笑。
凌慈觉得自己还真小瞧他了。
就,就还挺能装的。
绿茶给他演的明明白白。
大黑的牙刀隐隐又有了亮出来的趋势,凌慈赶紧又安抚他的小心脏。
小爪摸着狗头,也不管语言通不通,一通“喵喵喵”硬是把人家喵得找不到南北。
老爷子打了一个嗝,明明早饭都还没吃,却觉得肚子撑得紧。
他要是上网冲过浪,就会知道他这种行为有一个网络热词很贴切——吃瓜。
猫在外头找狗小三,这瓜不得比早餐好吃啊。
也亏得哈士奇以前吃狗粮吃狗罐头的胃能吃得下肉汤拌饭,为了上位他也真的是拼了。
没几分钟,两边都吃的差不多了,哈士奇也心满意足地跟厨师道谢,与大黑哥道别,与十只小猫猫吻别,屁颠屁颠地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凌慈总觉得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是为了一步一步蚕食他们而设下的一个局,从他第一次看似毫无心机的小可怜作态他们就已经一脚踏进了陷阱。
她大意了。
外头高兴的一蹦一蹦像兔子一样的哈士奇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喷嚏,他甩甩头没有在意,继续蹦跶。
昨晚又出去玩了一宿的半面妆踩着围墙优雅地走来,一向迟钝的她今天却分外敏感,她从高往下看了一圈,气氛凝滞让猫喘不过气。
她在狗的身上看见了自家傻乎乎的四个孩子,能跑能跳,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然后在围墙上原地掉头,头也不回就走了。
今天不宜归家,她先在外面避避风头。
没有乐子可瞧,老爷子颇为恋恋不舍地回屋去给自己煮面条吃了。
不知道明天外国狗还来不。
要是让凌慈知道老爷子的想法,她一定直呼老爷子人设塌了,一开始多一严肃正经的老头啊,不去正儿八经儿地给他朋友圈扩列,却在猫猫狗狗身上找乐子,人生的道路都让他给走歪了。
大戏散场了,大黑狗的情绪分外低落,六只猫在他的脑袋边上围了一圈,不停地喵喵低语:你比他沉稳、比他帅气,还有低保,你是最棒的你是最棒的你是最棒的……
听着听着,黑狗耷拉下来的耳朵偷偷立起来一只,以为大家都没发现,还从侧面转到正面,再从正面转到侧面,力求90度好好听清猫猫对他的赞美。
好不容易安抚好大黑狗,凌慈觉得自己的白毛更白了,不是她原本的毛色,是巨大压力过后的少年白头。
她才满月多了三十多天啊,就要面对这样的人情世故。
“你今天怎么了?”这种一夜长大的沧桑感连任延年都看出来了。
妹妹也顾不上害羞,和哥哥一起蹲在一边,想给猫猫解开心结。
白猫走过去,跨过任延年的脚面,身子一软,趴在任延年的脚上化成一滩。
事情的经过太复杂了,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猫猫的痛苦人类是不懂的。
任延年和妹妹对视一眼,虽然不懂,但却大为震撼。
他伸手摸摸白猫微长的毛发,没有反抗,便伸手把它抱在怀里,正要起身,小姑娘趁机摸了一把猫猫的尾巴,干净柔软的手感让她的眼睛一亮。
于是任延年就一路抱着白猫把妹妹送到了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