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轻上司,派特里契夫投以激励的话语。
“正义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呢,少校,不可能会有那么悲惨的结果吧。总之,你现在就算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啊。”
的确如派特里契夫所说的,杨首先将负伤者送进医院接受治疗,受到炮击不幸死亡的俘虏们的遗体收容在胶囊中。破坏的建筑物,在姆莱中校到达之前,要将现场保存起来,对收容所周边的住民,通知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时间在异常忙碌中匆匆的过去了。
※ ※ ※
行星耶柯尼亚的奇妙状态,比当初的预定早1天,在第2天就结束了,达那多斯警备管区司令部的姆莱中校,比通知早了一天,到达行星耶柯尼亚。
“不是说应该明天才会到的吗,姆莱中校?”
“改变预定计划了。虽然是急了一点,但请您见谅。”
什么改变预定计划嘛,根本就是当初就决定好了的,柯斯提亚上校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可不能说出口。在他看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非得让姆莱中校留下好印象才行。
“不管怎么说,对职务热心是件好事,希望你能对这次的不寻常事件做出公正的处置。贤明如贵官,必定不会为艾尔·法西尔的英雄这种虚名所惑。”
柯斯提亚上校的台词没有获得任何类似的反应,姆莱中校和3名部下借用会议室当临时办公室,开始进行审问。首先,要把闹事俘虏的领导者,普雷斯布鲁克中尉叫来听取事情经过,而柯斯提亚上校对这一点,提出强烈的异议。
“姆莱中校,像这种人根本就没什么好问的,他是凶恶的破坏秩序者,除了以加惩罚之外,再也没有第二句话好说了。”
“虽然您这么说了,但我是希望能尽可能的从较大的范围,收集更多证言的缘故,上校大人。”
姆莱中校以严格的态度这么回答。柯斯提亚上校似乎想提醒对方,是自己的阶级较高,但姆莱中校却是一点也不为所动的样子。
“为了做出更公正的判断,就必须把这些材料收集齐全不可。”
姆莱中校更进一步的堵住柯斯提亚上校的异议,柯斯提亚上校只有保持沉默,因为他不但是事件的当事者,而且是置身于被审问这一边的人。
Ⅳ
杨威利的立场目前相当地危险。如果柯斯提亚上校的主张被军方当局接受了的话,杨就会从“艾尔·法西尔的英雄”直落到“耶柯尼亚的叛逆者”去。
但是杨却不会因此而心情沉重。在艾尔·法西尔得到了从来不期望获得的英雄之虚名以来,杨把握现实的感觉,似乎变得有点失调,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能以“也有这样的事啊”这样一言带过似的,自己也觉得太不健全了,甚至连听到柯斯提亚上校在接受姆莱中校审问时,回答:“杨少校和一部分的俘虏勾结引起骚乱,派特里契夫为了利已的目的而予以协助”这种说法,也一点也不生气。接着很快就轮到杨和派特里契夫了。
以杨的看法,觉得姆莱似乎欠缺独创性的才能,但却有非常强的处理能力,而且判断力也相当确实。虽然在谈吐之间,有时会令人觉得没有一点感情,但不会让人觉得阴险。这个比自己年长了10岁的人物,杨认为可以对他寄予信赖。
不过话又说回来,姆莱中校的审问态度可一点也不马虎。听完了杨和派特里契夫的叙述之后,一转而开始他的质问,每个问题都确实的针对要点而发,而且根本就不是秘密监察官的事,早早就被揭穿了,在这件事上头,两个人被狠狠地数落了一番,但除此之外的各点,姆莱都非常认真地倾听两人的证词。打一开头杨就没打算说谎,因此就算被严刑拷问,也无法说出事实以外的事来。
一抵达后马上开始审问的姆莱,在这一天的晚餐后,招集所有的关系者到办公室,首先对所长宣布:“柯斯提亚上校,我以侵占公款的嫌疑,将贵官予以收押。”
姆莱中校的口气一点也不特别,而是公事化的语调,只不过听到这句话的人,就像打雷一样在耳中嗡嗡作响。姆莱中校会这么明确的,而且迅速地作出决断,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柯斯提亚上校就如同字面意义一样,飞跳起来狂怒的大吼抗议着,但姆莱中校的回答非常冷淡。
“如果以为我在到耶柯尼亚来之前,什么事都没做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最低限度,我觉得有些事必须去确认一下,例如在费沙的某银行,开设的匿名户头的事。”
柯斯提亚上校的嘴大大的张开着,就像是弹簧松驰了似的,他的嘴似乎怎么都无法合上了,这种表情,就是柯斯提亚上校的败北宣言。如果不是这样突然受到致命伤,柯斯提亚大概也有各种各样的对抗手段吧。设法把造反的罪名加在杨和派特里契夫头上,坎菲希拉和普雷斯布鲁克中尉以敌人的身份将之葬送,然后自己带着侵占而来的公款,安稳地渡过舒适的退休后生活,大概是打着这种主意,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诡计和辩解的余地了。掌握了明明白白的物证,就很容易了解事件的全貌。是的,姆莱中校在抵达耶柯尼亚之前,就已经抓住了事态的大要,到达之后,就专心于搜集旁证,真是手段相当高明的人物。
“太漂亮了。”
柯斯提亚上校被带走之后,杨率直的对姆莱加以赞赏。
“我对任何事,都只能照固定的形式来思考。虽然我可以提供雏型,但更一步的柔软的加以修正的工作,则希望能有别人来代劳。”
姆莱中校用一成不变的死板表情,调整了一下扁帽的角度。这个人,说不定骨子里是在害羞而已,杨不由得在心里,产生一种似好感的情感。杨在基本上,非常轻蔑军队这种东西的存在,但组织先不去管它,光提个人的话,值得尊敬和信赖的人物,还不在少数。
柯斯提亚上校被收押,将接受正式的军法审判,到那时候,杨和派特里契夫也有义务以证人的身份出席。如果得到柯斯提亚上校自白的话,负责收容所会计的负责人,大概会以共犯的罪名加以收押。另一方面,被柯斯提亚鼓励,惹出造反骚动的普雷斯布鲁克中尉,首先就被罚关一星期的禁闭。不论有什么样的理由,他的确曾经一时的,将同盟军的军官加以不法拘束的缘故。派特里契夫关于杨的身份,有不必要的发言,予以谴责处分,只不过,这不会列入正式记录中,而杨却连口头惩戒都没有,像这样,在正式的军法审判在海尼森召开之前的处置,就这么迅速决定好了。
派特里契夫笑着对杨说:“托少校的福,让行星耶柯尼亚做了一次大扫除。”
“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啊。”杨苦笑着回答。
“如果要说有谁做了什么的话,那是坎菲希拉老人啊!那个老人对贵官和我自己来说,是个大恩人,生命和名誉,都被他拯救了。”
“觉得好像受了天大的恩情呢。”
和坎菲希拉老人之间的交情,远比杨得来长久的派特里契夫,似乎是能预知其中的危险性。
关于这个坎菲希拉上校,姆莱中校曾经由多方面加以检讨他的行动,结果认为没有任何理由必须加以处罚,因此决定一切都不加追究。此外有些主张认为,身为俘虏但行动似乎太过于自由这一点,但这应该是属于同盟收容所方面管理上的问题,说要追究坎菲希拉的责任的话,似乎相当奇怪。
“我打算在这个穷酸的星球,老老实实的死在这里。也不能说希望像天堂那么的清净,不过太肮脏的话也是很伤脑筋,所以才帮忙稍微扫除一下而已。”
这是当姆莱中校询问,为什么协助拯救杨少校他们的时候,坎菲希拉做了以上的答复。被救的当事人,也表示对上校的感谢之意。
“如果有什么事是我能做到的话,请不用客气告诉我吧。再怎么说,上校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你能做到的事吗……似乎还是不要做太大的期待比较好呢。”
坎菲希拉上校也不是故意在讽刺就是了。稍微考虑了一下,老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