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射出这面前的光芒格鲁的瞳孔都成了这跳跃着的金黄色。他甚至看得见这个低级法术中正在狂野奔流的魔法力那足可以把一尊铜像炸成满天通红的碎屑。
火球术是一个很简单的火焰攻击法术每一个入门的魔法师都会使用。但正是因为简单才可以在一瞬间凝聚了施法者的全部魔法力才可以在这样的近身撕杀下使用出来。
绝对躲不了。
阿萨至少把一半的魔法力用作了加快火球的度。这是个拿捏得很好的时机或者说创造得很好的时机是用自己的一只手和重伤换来的时机。
他刚才见过这个对手的度不管是在什么样的距离下用多快的法术都没有必中的把握。
没有机会就去创造机会。只有等对方先攻击等待对方攻击而无法躲闪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瞬间的机会。
但是这样的对手只要一出手几乎就是有绝对的把握把他一击致死光靠身上的长袍是无法防御的还必须要有更大缓冲。于是他用了所有的力量和一只手去防御然后用魔法力去攻击。
火球的直径足有半人大小。只是成形以后就几乎挨到了格鲁的身上而飞出的度比弩箭更快。两人间的距离不过两步而已。绝对没有人可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躲开阿萨很有自信。
是不是绝对真的无人能躲不清楚至少格鲁并没有露出一点要躲的意思。他放手丢刀手上的白色光芒强得仿佛有了形质这只手以肉眼难见的度挡在了火球的面前。
火球并不是真的球那是一团魔法力高运转自然产生的形状而已只要一旦稍微触及事物影响了其中魔力运转的均衡所有的力量立刻就会爆炸放出来。但是现在这个火球却像一颗真正的球般被了格鲁的那只出白光的手挡住了火球边缘的火焰不羁地反复波动着想脱离这桎梏继续往前飞奔但是却丝毫不能够越过那层白色的光芒。就像最狂暴的地狱之兽被战神阿瑞斯按住了额头般无能为力。
这也只是瞬间的停滞格鲁的手向上一挥火球便完全改变了方向朝着屋顶继续以原有的狂野之势飞去轰然一声后整个由粗大木材结构而成的屋顶丝毫不留地变做无数零碎的火焰冲上了半空。几乎整个欧福城都被照亮了。
格鲁的右手仍然还保持在那挥起的姿势中要把一团滚动着的魔法力丝毫不动地转变方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比放出这个魔法更要吃力几倍。
所以他的那只手还没有收回来放这个魔法的手已经朝他脸上按了过来并且掌间又开始闪现出一颗火球。这次不再射出来而是直接要把这记火球按在他的脸上爆开。
这不是事先预备好的战术以人类的体质来说魔法力的流动无法快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出魔法所以看得见那颗火球的形成要比刚才小并且缓慢得多。这是对手在那一击落空后立刻起的另一次攻击。
居然用自己的一只手和可能直接死亡的危险来换取一个最有效的攻击时机这是如何的老辣机狡。而面对全力一击落空后居然没有丝毫的气馁灰心反而立刻动了另一次攻击这斗志足比最狂猛的战士。
这才是真正的斗者。格鲁低喝一声:“好。”那只原本击出的拳头已经收了回来一把抓在了迎面伸过来的那只手上手指相错互相抓着像是好朋友间的击掌。还来不及成型的火球顿时被他手上的那层白茫挤得稀烂。
同样地没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只看到那只手的形状一下奇怪地扭曲了起来。骨骼像是机器猛力压榨下的脆饼干不是不出声音而是来不及出声音就被碾成了细粉。
‘当啷’。刀这才落地。胜负已分了。
这真是场很好的战斗这个对手将所有的机智力量精神斗志都展现得淋漓尽致。格鲁感到很满意。
阿萨感到很绝望。不只是这所有努力居然没起到丝毫作用而彻头彻尾的绝望还有愤怒痛楚对死的恐惧。各种力量席卷在一起终于把所有的理智甚至人的味道都全部湮灭剩下的纯粹是原始的兽性。他猛力抽*动着那只被捏得稀烂的手几乎把自己的那只破手也从手腕上扯了下来他借着这个拉扯的力量直接飞扑向对手。
没有经过思考他现在也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只以一个所有动物的本能看到了对方头颅和身体连接中的那个最柔软的部位上面那微弱的跳动暗示着下面流动着的大量红色和腥臭的液体。这个暗示更激了他的本能他张开嘴朝那里狂咬下去。
格鲁脖子一弯额头撞上了直冲过来的对手的头出‘乒’的一声。
但是阿萨听起来却完全不是那样的响声他听到的是人一辈子只能听到一次的奇怪声音。那是自己头骨破裂的沉闷呻吟直接冲击神经的声音。
好象有根锥子刺进了脑袋的最深处然后爆裂开把尖锐分散飞刺到每个角落由里而外地突破出来把里面所有事物插得稀烂。
阿萨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撞得向后飞了出去然后撞在墙上像只破布一样落在地上也不知道自己的血像欢快的小河一样从双手和头上流了出来不断地在地面上拓展自己的领地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真是非常精彩的战斗也是我看到的最有艺术性的魔法攻击。想不到死灵公会也还有这样有生命力和创意的人才。真是可惜了”塞德洛斯城主摇着头叹着气走进屋子俯身从阿萨的怀中拿出了那本书。
和书一起顺带着被带出来的还有两张纸掉落在地上。这是两张很高档的羊皮纸很厚很结实边缘也没有丝毫的毛糙上面还有制作得很精美凹凸花纹一看就知道绝不是寻常人和死灵公会的法师们所用的。
格鲁还楞在原地。像美食家在回味一道好菜一样把刚才的每一个战斗的细节重新细细咀嚼了一遍。这即使不是他所遇见最强的也是最有杀伤力的最刺激的对手。
“好。”他感叹着喝了一声采。
“不好。”塞德洛斯城主把那两张纸摊开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脸色变了。
………【第十九章 小懿】………
小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旅馆里的床都是由木头很粗略地构成一个大架子铺上几块木板再垫点干草就了事。而这张床上面居然还有着一层麻布一块棉布可做被子一个干草编制的枕头已经是这旅馆最高档的设施了。
睡在这上面的感觉当然和躺在公爵府里铺着鹅绒精棉的床上感觉天差地远不过小懿并不是在意这个从深山中阴冷潮湿的地洞到可烤熟鸡蛋的飞龙沙漠她都去过。无论是什么样的地方都比不得不穿着华丽累赘的服饰对付着礼仪和应酬的公爵府要强得多了。
姆拉克公爵并不是世袭的爵位。公爵出身不过是地方上的乡绅家族因为在二十年前帝国和南方国家的战争中战功卓著才受封了爵位然后靠着个人卓的能力和手段一步一步地爬到现在的地位。小懿并不是和其他豪门望族的子弟一样是在荣华富贵中浸泡着长大的而且父亲那种奋拼搏的经历和早些年很用心的教育方式的缘故培养出她独立自主的性格。她完全没有父亲的那种雄心大志成熟的性格也让她特别厌烦上层社会贵族们的那种虚无糜烂的生活她更愿意把精神用在一些具体实际的地方。为了摆脱那种厌烦的公爵小姐的身份干脆就自己到了魔法学院下属的药剂所工作。经常到四处去探索冒险现前人没现过的新事物的满足感让她觉得很充实。
当父亲帮她定下了婚事后她很不高兴。在父亲的严格教导下她极少去想什么恋爱之类的事情更毋庸说结婚了而且艾尔尼家这种豪门的规矩很严。她也讨厌那个眼睛里只有‘权势’两个字的未婚夫但是她并没有反抗她很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贵族门第间很常见的政治联姻也知道这门婚事对父亲很重要。而且她一直是个很识大体很懂事的女儿也很爱自己的父亲。
于是她在婚期之前借口帮药剂所采集药草研究药性而出去大6各地旅行和冒险。她想在这最后属于自己的时间里过一下真正的彻底自由的生活为此她甚至打算去大6最危险的地域探险旅行。‘死了就算了’她有时候会有点自暴自弃地这样想。